數十萬村民齊動,一天之後,厲山城外深坑遍佈,裡面全是倒插的竹籤。

“這是何意?困死厲山城?”有人大笑:“厲山城有糧有水,如何困死?相反,我倒要看看這些泥腿子的糧食能撐幾天。”

但林蘇第二道命令下達:“爬上西山,將藥物盡數倒入水中!”

幾十名漢子爬上旁邊的山峰,將從山間藥草中提煉的藥物倒入了水中,這水,就是城中的水源,片刻間,城中各個水池,盡成毒池。

城主的臉都烏了:“汙我水池,如此陰毒?”

旁邊的師爺安慰:“西山之水源源不絕,水量極大,只需一日,就能將水中毒物帶走,此即為活水不可下毒的原因。”

城主臉色稍和。

但就在此時,林蘇第三道命令下達:“斷流!”

幾十個村民揮起大錘子,在滿城軍士關注的目光下,將上面的水渠砸斷,流向厲山城的水流直接就改了道。

厲山城的那個師爺真正慌了。

他現在才知道林蘇的幾條命令真正的用意,一開始是汙滿城水池,如果不斷流,活水注入,只需一天就可以將毒水稀釋。

但水源一斷,就沒有東西可以稀釋了。

城裡的水,直接就不能用!

人啊,不吃東西可以堅持兩三天,不喝水,一天都堅持不住。

必須得奪回西山水源,但是,這一步林蘇也早已算計好,幾百名漢子以盾牌為器,牢牢立於最高處,下面的弓箭傷不了他們,想上去,拿命換人家都不跟你換,幾塊石頭就可以輕易幹掉你!

城裡亂了!

有人想逃離城池,林蘇一開始埋下的那步棋作用顯現,厲山城外已是陷阱遍佈,根本就衝不出去。

當天,全城偶有煙火,那是水桶裡的水在延續一點點生機。

第二日,唯有城主府和幾個大戶能生火做飯。

第三日,城主府也沒水了。

第四日,開始有人想出城。

但是,只要出城,立遭竹竿遠射。

厲山城開始成為人間煉獄。

第七日,林蘇手輕輕一揮,一塊巨大的白布寫著一行大字……

城中餓得氣息奄奄的眾人努力睜開眼睛,看清了這行大字:“城主死,水可通!殺入城主府者,所得金銀盡歸個人!”

這句話,給滿城人指明瞭一個明確的方向,人的求生欲與貪婪瞬間點燃……

城主的侍衛率先反叛,衝入城主府中,搶奪金銀,大亂一起,滿城血腥……

很快,城主那顆腦袋頂在旗杆之上,城門大開……

數十萬村民簇擁著林蘇步入厲山城,林蘇入城第一道指令,徹底改變城主管轄制,厲山城不設城主,不設軍隊,只設城委會,城委會定為九人,由德高望重的長者擔任。

下邊各個村寨,村民依照此法選擇本村德高望重的人,組成村委會,管理各自村寨。

城委會也好,村委會也罷,都只是兼職,不需要龐大的體系來支撐,所以,所有居民甚至都無需納稅,或者象徵性地交那麼一點點……

村民自治法則基本形成,或許它還會有這方面那方面的弊端,但比起先前,無疑是質的飛躍。

林蘇出了厲山城,回到了靠山村,回到了他多次呆過的那座小山坡,仰望天空,雲起,雨落下,一把竹傘在他頭頂撐開,夜幕之下,雲兒靜靜地看著他,也許四周的夜色讓她多了幾分勇氣,她沒有迴避他的目光。

“雲兒,我想到山那邊看一看!”林蘇手指遙遠的高山。

雲兒輕聲道:“我想走了是嗎?”

“走我未必走得掉,但是,我還是想看看山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