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林萬福的李昭覺得渾身哪兒哪兒都不得勁兒。

宋清月嘲笑他:“林公公難不成是夫君的褻褲,不穿不得勁兒是不是?”

李昭嘖了一聲,往床上一攤,拉著臉不說話。

他不知道要說什麼,林萬福的做法叫他生氣,但罰萬福又叫他心裡不好受。

十多年朝夕相處的忠僕,被自己罰了怎麼可能好受。

宋清月嘆了一聲,道:“我瞧著你還是把你的褻褲尋回來吧,沒了他吃不好睡不好的。”

“誰說我沒了他吃不好睡不好的?一個奴才而已,離了還活不了了,哼!”李昭不爽極了。

“要不你送點東西去給他?計公公說他不吃不喝兩天了,萬一真餓死怎麼辦?”

“嘖!全福讓伱來求情的?一個個的,膽都肥了!”李昭罵道,“滾進來!自己扇!”

計公公立刻滾進來,自己扇自己,被宋清月制止了:“別!不許打!”

又轉頭瞪李昭:“你什麼毛病,動不動就要打人?計公公有什麼錯你要扇他?你這是遷怒!自己氣不順上外頭打套拳去,別拿下屬們撒氣。”

李昭坐起來瞪宋清月,宋清月就瞪回去,既而她忽然撲過去抱住李昭,在他臉上一頓猛親,鼻子眼瞼眉毛面頰,哪兒都親,然後捧住他的臉問道:“心情好一點沒有?”

李昭哼了一聲,湊過去要吻她,餘光裡忽然掃到計公公還跪在邊上,他轉頭罵道:“還不滾出去準備看到什麼時候?”

計公公嘿嘿笑,倒退著出去,還把門關緊了,還是世子妃有本事。

宋清月一頓賣力的醬醬釀釀,總算叫李昭舒坦了,她從淨房回來,懶懶躺進他懷裡道:“昨天下午燕九畹回去的路上暈倒了,說是被送回觀海樓就發起高燒來,今天下午剛好一點就跑來請罪,要不是我攔著,她能把頭給磕破。”

“病了送回王府養病,來你這兒嚎什麼喪!”李昭一聽就不耐極了。

宋清月見他這樣抿了抿唇,心說他無情起來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的,也難怪孟晚楓上輩子死的時候那麼傷心欲絕萬念俱灰的。

李昭用指尖描畫她的眉眼,忽然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勁,皺眉問道:“怎麼了?這樣看著我?”

“沒什麼。”宋清月閉上眼睛,她不好說什麼,要李昭是個見誰都憐惜的中央空調,受苦受難的就是自己了。後院裡哪個女子不是姿色出眾我見猶憐的?現在可不是聖母心該氾濫的時候,於是她趕緊轉移話題,長長嘆了一聲,道:“有點累罷了,終於只剩最後一天了!”

明天節目可多了,不想看棋賽的,還有七夕各種乞巧的活動可以參加,她得領著大家一起玩各種小遊戲。

李昭抱著她懶懶道:“倒是辛苦娘子了,下次咱們不辦了,費力費錢的。”

“不要嘛!這次的準備細節我都叫人記錄下來了,以後再辦就有經驗了,尋舊例就好!多有意思啊,我明年還想弄,好不好?”她抱住李昭的腰撒嬌,忽而又抬頭看他,板著臉問:“莫不是你心疼銀子了?”

“哪能呢,娘子辦棋賽也是為了王府,就算全叫我掏,為夫也是願意的。”李昭刮她鼻子。

“才不是為了王府!我就是為了自己好玩。”宋清月哼哼。

這次活動,宋清月自己只掏了一半的費用,李昭補貼了她一半,另外還佔用了三天柳泉居,場地費省了,當然,柳泉居會因為這次棋賽的賭局賺多少就不知道了。

李昭笑道:“好好,你想辦就辦,不過下次啊說不準繼妃會跟你搶著辦呢?”

“叫她跟我一樣,自己掏銀子,看她願不願意。”宋清月不屑,她就是財大氣粗,豪橫得不行。

李昭哈哈大笑起來,確實一場活動下來,各種吃的、喝的,滿園子的花木裝飾、搭建天棚用的絹紗細布、三百多套棋子棋盤,還有為了提供住宿臨時修建的兩百多間磚瓦房還有購置傢俱什麼的,請工匠的錢,王府下人們的打賞,林林總總加在一起要花費一萬多兩呢。就算有李昭補貼一半,宋清月自己也是要掏近六千兩。

六千兩白銀可是一筆鉅款,王妃小寧氏最初的嫁妝也不過八萬兩左右,李昭也不覺得小寧氏會願意掏這麼多錢。

就當兩人準備要歇了的時候,白嬤嬤忽然端著個石臼笑眯眯地進來,恭敬地問道:“殿下、世子妃,老奴打擾了,七夕有染指甲的傳統,世子妃以前沒染過,不如今年染一次?”

宋清月沒說話呢,李昭倒是好奇起來,他拉起宋清月的手,端詳她細長白淨的指甲,道:“這倒是,沒見月兒染過,娘子不如染一次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