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靠近年關,作為國公府的宗婦,原本應當是宋雅馨最忙碌的時候,卻因為她懷了身子而被徐祐忠關在屋裡,不讓她忙活。

宋雅馨卻歇不安穩,總覺得過年這麼大的事情是自己這個世子夫人責無旁貸的責任,叫她這麼躺在屋裡什麼都不做,她實在心裡難安。

徐祐忠勸不住她,只好找宋清月來勸。

宋清月一句話搞定了她大姐:“姐,孕期要是不好好保養,生完孩子就會變成黃臉婆!”

“當……當真?”宋雅馨立刻被震住了。

女人果然是最在意容貌了。

宋清月十分肯定地點頭:“要是再嚴重點,萬一流產了,下次要想再懷孕就難了。姐夫就要跟小妾睡覺,跟小妾生孩子,抱著別人生的孩子寶貝得不行,到時候你就等著一個人悽悽慘慘哭罷!”

宋雅馨被嚇得不敢動彈,徐祐忠在一旁聽得額角青筋直跳,一腦門子官司,真想擼袖子衝過去把這個胡說八道的小姨子給一胳膊掄出去!

說話也太難聽了!他叫她來寬慰自家夫人,不是叫她來嚇唬人的啊!

不過還就宋清月的嚇唬起了作用,往後的幾天宋雅馨老老實實待在屋裡,安心做個萬事不管的甩手掌櫃,過年的一切事項,由著白姨娘、申姨娘和黃姨娘一起操持,反正往年也是她們一起操辦的。

只不過今年府裡多了幾尊佛,肅王世子李昭、自家世子爺、還有懷孕的世子夫人,這就不能像往年那樣往簡樸了辦,這就得往奢侈了辦。

宋雅馨呢,每日帶著丫鬟們在自己屋裡給未出生的孩子做小衣服小褲子,宋清月則每天依舊跟李昭相互上課。

這天她在跟李昭下棋的時候,李昭突然笑道:“我前些日子瞧著徐祐忠算軍中過年的花費,在一旁看著都覺得著急。你這些符號用著真是方便多了。”

“您沒幫他算一算?”宋清月問道。

李昭一邊落了一子一邊搖頭:“那就叫插手軍務了,我要這麼幹了,皇爺爺不得想法子整我父王?”

宋清月看他一眼,心想這反派倒是張狂得很有分寸,在底線附近往死裡蹦躂,卻也死也不踩底線,呵……

可又突然想起那山洞來,也不知道那樣的山洞有幾處,所以也不是不踩底線,明面上不踩罷了。

“軍中一般怎麼過年呢?”宋清月問道。

“邊防比較苦,也就是吃頓好的喝酥酒什麼的,該巡邏得巡邏,該做什麼就要做什麼。韃子過新年的時間跟咱們漢人不一樣。徐公爺和徐祐忠過年的時候大概得呆在軍營裡跟將士們一塊過。境內衛所的軍人輕鬆些,可以回家跟妻兒團聚。”

說罷,李昭突然性感無比地呵呵笑了兩聲,指了指棋盤左下腳一大片區域。

宋清月一瞧,啊地一聲大驚失色,氣惱地想用頭砸桌子,又入套了!什麼時候入套的?被圍死了一大片啊……

看她委屈又憤慨地趴在小几上瘋狂錘棋盤,李昭放聲大笑,他自己笑夠了才把宋清月拉起來,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來,為夫教你此時當如何。”

他溫言慢語地說了好幾種情形,如何救活,救不活的話又當如何在其它地方找回場子來。

大周朝人下棋跟現代人打麻將似的,朋友之間下棋是玩錢的,輸錢的金額跟輸了多少子有關,於是就算輸了也要盡力挽回,少輸子,才能少輸錢。

走一步看五步、六步,高手甚至能看到十步以上,不僅是玩策略,更是心理戰。當然了,她還沒到可以跟李昭玩心理戰的程度。李昭現在跟她下棋跟招貓逗狗似的,基本上不用費腦子。

宋清月現在瞧他臉上的笑容便是三分得意,外加七分漫不經心的風流,這要擱平時保準能激發她畫下大作的願望,但是現在吧,她暴躁地只想咬人。

“重來重來!”她深吸氣,壓下鬱悶和煩躁,擼起袖子要幹架的架勢。

李昭卻一副神仙老道模樣,搖頭收了棋子:“伱心不靜,失了冷靜,輸得更慘,還是下次再繼續吧。”

宋清月挑挑眉,被他這麼一說反而更不甘心了,擋住他的手道:“不,再來一局。”

瞧她倔強不服輸的樣子,李昭笑笑,從了她:“好,那為師就陪月兒再來下一局。”

宋清月這次低頭專注地看著棋盤,一句話都不說了,李昭覺得好笑,問道:“娘子小時候就這般好強麼?”

宋清月沉默著看著棋盤,不回答,連眼睛也不抬一下。

從小在班裡一直考第一的人,考了第二會哭鼻子,不好強的人能當得了學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