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可真熱,人多了,擺那麼多冰山作用也有限,坐一會就出汗了。

宋清月心中惴惴,可她覺得自己院子的人應當不會出事,還是重新坐下繼續畫畫。

隨著宋清月在畫面上逐漸增加的細節,全程盯著宋清月畫畫的夫人、小姐們慢慢從滿臉疑惑,變得眼睛越整越大,接著就是滿臉震驚。

此時若是有彈幕,大概空中會飄滿了臥槽……

又過了大約兩刻鐘,幾個比丹青的姑娘早已全部完成了作品,宋清月依舊沉浸在新增億點點細節裡,這時候墨竹忽然急匆匆跑過來,小沈在宋清月耳邊道:“姑娘,不好了,孟姑娘抓住了咱們五芳齋裡的香蝶,不放人呢!”

宋清月眉頭一皺,隨即想起有那麼多人盯著自己呢,立刻把眉頭鬆開,對墨竹低聲道:“那個新綠,立刻派人去將她抓起來,然後先把孟姑娘請到屋裡去,我一會就去。”然後裝模做樣地又畫了幾筆,看了看覺得差不多了,丟下筆,墨香端來淨手的銅盆,宋清月用肥皂洗乾淨手,才施施然朝大家欠了欠身,笑道:“我去更個衣就回來。”

她扶著墨韻的手慢悠悠走出水榭花園,這才邁開腿,大步朝孟晚楓出事的地方快走。

身後的丫鬟們亦是一路小跑地跟著。

宋清月一邊氣喘吁吁地走著,一邊想著,這個該死的王府可真大,要是有腳踏車就好了,可惜抽承、輪胎、鏈條、車輪骨架都不是容易造的。

啊,好想有輛腳踏車啊!

走到臨水居的時候,孟晚楓正在屋子裡坐著,一名丫鬟滿臉是淚的被幾個婆子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宋清月在來的路上大約也聽明白了,是個名叫香蝶的丫鬟,假借李晵的名義,要把孟晚楓往男賓醒酒休息的地方引,好在孟晚楓機警,立刻判斷出這丫鬟不對勁,一把拽住她就不撒手,順便還往這丫鬟腿部麻筋上紮了一針。

也算是孟晚楓信任宋清月,沒把事情鬧開,而是立刻叫人去通知了宋清月。

那丫鬟瞧見宋清月走進來,立刻掙扎著要撲過來,大喊著:“世子妃!世子妃您救救奴婢!您要替奴婢做主啊!這事可是白嬤嬤吩咐奴婢做的啊!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只是遵從吩咐做事啊!”

宋清月頓時就被這拙劣的栽贓氣得炸了毛,一腳踹上那丫頭的肩頭,將她踹翻了,回頭喊道:“叫秦吉福滾過來!”

小秦公公連滾帶爬地狂奔了過來,進門就聽到宋清月劈頭蓋臉地罵:“你們王府的丫鬟怎麼回事?居然能叫別人收買了去?這個叫香蝶的,家人在什麼地方,給我全綁了,大刑伺候!”

那小丫鬟聞言便是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望向發怒的宋清月,更加大聲地哭嚎:“世子妃饒命,世子妃饒命!您不能這樣!是白嬤嬤,是白嬤嬤讓我做的啊!”

這時,新綠也被鳳九單手提溜著扔了進來。

新綠一瞧香蝶這樣,立刻嚇得腿都軟了,哇哇大哭著:“世子妃饒命!是香蝶姐姐給了奴婢五十兩銀子,讓奴婢把茶水撒到孟姑娘身上的!世子妃饒命,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香蝶一瞧新綠也被抓來了,真百口莫辯,咬咬牙,就往柱子上撞。

宋清月大喝一聲:“你敢死!你今日敢死了,我明日就送你一家全部上西天!一個都不放過!”

香蝶果然就不動了,渾身顫抖地望著宋清月不敢說話。

宋清月一時被氣得有點氣血上頭,她本來就貧血,之前又急匆匆跑了大半個王府,眼前黑了黑,身子一晃,還好被墨韻扶住,趕緊讓她坐下,給她打扇子,降溫,在一旁勸道:“世子妃您彆氣了,小心身體!”又轉頭對孟晚楓道:“孟姑娘,您千萬信咱們世子妃,今兒可是咱們世子妃的生辰宴,咱們也不至於使計量砸了宴會啊!”

墨痕端來一碗溫茶,宋清月灌了幾口,感覺才緩過來,對孟晚楓道:“孟姑娘你信我,我不至於為了陷害你搞砸自己的生辰宴。恐怕是有人見不得你我交好,要挑撥肅王府和靖王府的關係。咱們千萬別上當才是。”

孟晚楓顯得比宋清月平靜多了,她點頭道:“我知道,就因為我還是信你的,所以才沒把事情鬧大。不過宋姑娘,你自己府裡,可要好好查查了。”

宋清月望著淡定無比的孟晚楓,心裡不住感嘆,到底是女主啊,瞧瞧人家這個氣場,嘖嘖嘖。

她這才仔細瞧孟晚楓今日的裝扮,依舊是她一貫的簡約風,不過她身上的綜裙看起來倒是一匹價格不菲的香雲紗,上頭用七彩蠶絲繡了纏枝蓮八寶紋,一瞧就是尚衣監的手筆。

應是皇帝的賞賜,在接下來一兩年內,皇帝應該會越來越信任她,與孟晚楓以及靖王府,甚至是李晵的關係越來越親密。

不過這樣也好,吸引火力,她越是出挑,仇恨拉得越穩,自己以及李昭就越安全。

只要保證己方不主動出手,就不會被孟晚楓反殺。女主是絕對不會主動出擊的。不過也要防著己方被牽連和栽贓,就像今天這樣,實在讓人氣憤!

另一邊,秦吉福將香蝶押到廂房審問,有了宋清月前頭說要送她全家上西天的話,香蝶沒有絲毫抵抗,竹筒倒豆子地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出來。原是她父親病了,沒錢治病,有次趁著打掃庫房的時候,偷了幾顆盒子裡的東珠,被另一個叫紫鳶的丫頭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