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老遠就看到彪子幾個人人模狗樣的站在廠門口,一水的藍色勞動布幹部裝。

塗自強微笑著點點頭打打招呼就想進廠去找包書記……

“強哥!強哥!”彪子一溜小跑跑過來。

塗自強停下腳步看著彪子。

“強哥,”彪子湊過來小聲彙報道,“三子的事兒我查明白了!”

“哦?”塗自強面帶微笑靜靜的看著他。

“是這麼回事……”彪子左右看看小聲說道,“三子街道有個叫遲二迷糊的主任……”

塗自強的眉毛逐漸皺起……

上山下鄉主要是街道說了算然後指派社群具體實施,三子街道這個遲二迷糊不但不迷糊還非常的貪婪。

上次逼著三子下鄉就是他的手筆,而上次三子從塗自強那拿的五十塊錢也是進了遲二迷糊的腰包。

要說三子這邊也是有漏洞可鑽。

當年三子他爹抖了一回機靈。

老頭是貪圖糧食本上的糧食供應, 畢竟大孩子的糧食供應要比小孩子多一半,於是就給三子和他妹妹報了個雙胞胎,把老四的年齡提了幾歲……

就這樣,在戶口本上,老四陸秀娥妥妥的是個成年大姑娘。

這樣呢,按照政策, 三子和老四就只能留在吉春一個,剩下的一個就得下鄉。

要不說遲二迷糊壞呢,這種事兒大家都心知肚明,遇到心地善良的就把老四的年齡改回來就算了。

遇到一絲不苟的呢,頂多改回正確年齡之後再做個處罰什麼的,按說沒什麼大事。

可遲二迷糊不的,他不但硬要把還沒他腰高的老四扔下鄉,還要遠遠的扔去廣西雲南啥的老少邊窮地區……

這事兒呢從法律上講,三子家不佔理,但從情理上看,但凡是個人揍的都不能缺這樣的大德!

民心似鐵官法如爐,三子拖著個病媽還能怎麼辦?

這才有了本書開始的時候三子訛錢那一段。

行,誰叫自己爸爸犯錯在先被遲二迷糊抓到了根腳,三子認!

遲二迷糊張嘴就要五十塊錢,三子也認!

可是……

這才轉過年,遲二迷糊又上門催老四下鄉了!

這次三子不打算認了……

“這個遲……”塗自強摩挲著下巴。

“遲趕超!”彪子報上遲二迷糊大名。

“這個遲趕超和三子家有仇吧?”塗自強歪著頭看著彪子,“按說街道是透過社群來管理老百姓,他一個街道主任咋赤膊上陣?”

“三子不說……”彪子撓撓頭皮,“剛那些還是找別人打聽的,三子啥都不說……”

“你那樣, ”塗自強輕輕一拍手,“你晚上叫上三子來我家,就你倆,咱哥仨整點!”

“誒,誒!強哥你啥都甭管了,都我張羅!”彪子連連點頭,“酒肉我那都有,強哥你啥都甭管了!”

“回來!跑啥!”塗自強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想跑的彪子,“我不管就不管,吃你的行吧!跑啥!”

彪子撓著頭皮嘿嘿乾笑。

“還有事兒沒說完呢。”塗自強嗔怪的拍拍彪子,後者嘿嘿傻笑。

“韋老騷他家怎麼個情況?爹媽幹啥的?哥幾個?都幹啥的?”

塗自強抽出一根菸遞給彪子,彪子連忙接過來叼在嘴上,划著火柴先給塗自強點上,自己又就著火點著。

“韋老騷上面有仨姐姐,他是老小,”彪子大拇指和食指掐著菸屁股凝神回憶,“他爸爸早就沒了,還有個寡婦媽……”

“要說他家人吧,平時還算湊活。”彪子吧嗒吧嗒嘴,“但但凡沾上韋老騷的事兒,那就是一家子潑婦!”

谷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