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灰色幹部服、中年矮胖男人踱了過來。

“怎麼回事?”矮胖男人皺著眉頭問。

“所長,他們大晚上不睡覺瞎鬧騰,我就來說兩句。”中年婦女一張肥臉滿是諂媚的笑容,“然後這位同志非要問我姓名……”

矮胖男人皺著眉頭看著塗自強。

“他還罵人,”婦女見所長不認識塗自強,鬆了口氣補刀,“說我有娘生沒爹養……”

“你哪個單位的?誰給你膽子在石化招待所胡鬧?嗯?還罵人?”所長一身酒氣,態度很嚴厲。

“喲,你這位領導水平可真高……”塗自強雙手鼓掌笑著說道,“你們家服務員是法官唄?她說啥就是啥?還有沒有講理的地方了?”

“小兔崽子……”所長眼睛一立,吐沫星子亂崩,肥肥的手指頭差不點就指到塗自強的鼻子尖,“高玉梅,給石化派出所糾察打電話!”

“你不要講理嗎?我給你找個好好講理的地方!”所長倒退兩步退出房門,防止塗自強暴起傷人。

這老小子喝的還不太高……

“好,我等著……”塗自強微微一笑拉過椅子坐下,“水子你帶娟子回房,這沒你倆的事兒……”

水自流會意,這是讓他去叫王阿順找費工。

石化招待所,費工肯定好使。

“不許走!”中年婦女站在胖所長身後叫囂,“那麼鬧騰,這仨人肯定在搞不正當男女關係!”

水自流眼睛一立就要動手,別得都能忍,說鄭娟他肯定不能忍。

這更開始戀愛的男女,為了對方什麼都豁得出去。

“你可想好了再說!”塗自強一把拉住水自流的胳膊,一字一頓的盯著中年婦女。

“我是懷疑,懷疑……”婦女被塗自強兇狠的目光盯的一陣發寒,下意識的低頭後退兩步。

“男的留下,姑娘走吧……”胖所長有點醒酒了,知道不好把事兒辦太絕。

“娟子,回去插好門。跟小花說我們沒事……”水自流轉身對著鄭娟眨眨眼睛,鄭娟心領神會。

胖所長稍微挪開身體,放鄭娟離開,姑娘一溜小跑……

胖所長定定的盯著塗自強等著他服軟,但塗自強讓他失望了。

他根本沒有服軟的意思,只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笑。

“高玉梅,等啥呢,去打電話!”胖所長怒往上湧,“小崽子,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誒……”婦女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去打電話。

房間內外只有胖所長氣咻咻的喘氣聲,塗自強抱著手盯著他笑,而水自流呢,自顧自的坐在床上摳指甲……

不一會兒……

“馮所長,這是怎麼回事啊……”煤山王阿順撲通撲通的疾步走過來。

“王技術員?”胖所長看看王阿順,又看看他身後的鄭娟和盧小花,瞬間明白怎麼回事了。

“他們是我朋友……”王阿順掏出一支菸,胖所長撇著嘴搖搖頭不接。

“誰的朋友也不能枉顧招待所的規章制度!”胖所長肥手一揮,“這樣的社會渣滓必須送進去好好教育教育!”

我當是仗著誰呢,原來就一個破技術員。

胖所長雖然是石化下屬招待所的所長,但是比王阿順級別可高多了。

既然這倆小子背後沒大佬,他也就心中大定打著官腔。

“昨天我們一起跟費工吃飯的時候,費工還約他們明天談工作。”王阿順一點都不傻,知道自己分量不夠,直接抬出了費工。

胖所長有點猶豫,費工他可得罪不起……

不過也許是這死胖子拉虎皮扯大旗呢?

高玉梅已經去叫糾察了,這自己這要是拉跨了多沒面子?

“馮所長你看這樣行不行,”王阿順咧著大嘴笑,“明天談完工作後,讓他們自己去糾察那報到接受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