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書記家裡出來天色已經很晚了。

包嬸兒給準備了二十斤白麵,他哪裡肯收,最後推脫不過才揣了五個白麵饅頭做明天的早餐。

包書記分析的很透徹,那份申請他籤不簽字都會被執行。既然如此,籤不如不籤,這樣一來塗自強不會被胡廠長一派針對,日子肯定會輕鬆不少。

至於入黨的事倒是可以正常走流程,等到了關鍵節點包書記再使使勁。

包書記對塗自強處理調崗和收房的方法大加讚歎,稱讚他有勇有謀比他老子強多了。

不過老頭最後一再強調,嚇唬人可以,但是一定不能真動粗。

一旦流了血,自己包庇不了,也不會包庇他。

最後,包書記語重心長的提示他,暴力解決問題是最無能的方法,但鬥爭中又不能全無暴力,正如做菜不能不放味精。

適當暴力的目的正是為了不動用暴力來徹底解決問題。

塗自強深以為然。

如果他不是入廠之後表現的那麼乖,老張頭肯定也不敢動歪心思。

自己也不會和他不可收場、徹底鬧翻。

老頭子的智慧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塗自強越想越覺得有收穫。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水自流和駱士賓的狗窩。

“啥?這就整成了?”駱士賓的嘴張得比饅頭還大。

“嗯,”塗自強隨手放下饅頭,“你倆誰先去?”

“他!”

“我!”

水自流和駱士賓脫口而出。

都是明白人,話不用多說。

肯定要水自流先去,駱士賓一去在劉麗娥那就露餡了。

至於事情過後,駱士賓如何與劉麗娥相處那是後話。

徐紅兵沒倒之前,這事兒必須保密。

“妥了,這兩天把街道介紹信和證件照拍嘍,週末之前我遞上去……”塗自強撲魯撲魯屁股起身,“還有錢嗎?”

水自流點點頭。

“別走啊,整點!”駱士賓大馬臉興奮的通紅。

“你倆整吧,少喝點。走了。”塗自強指指自己的紅臉蛋,他在包書記家陪老頭喝過了。

誰說純糧酒就不上頭?

塗自強從水自流家裡出來頭越來越暈。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一個趔斜差點摔倒,一隻有力的大手穩穩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喝多少啊這是……”

塗自強抬頭一看。

藍大衣大簷帽端著手電筒……

龔維則!

“少喝點,這大冬天的多容易出事……”龔維則有點嚴肅又有點親近的說。

“龔叔啊,沒喝多少,就是有點上頭……”塗自強咧著嘴笑。

“別嬉皮笑臉的!哪年冬天不凍死幾個喝多的?”龔維則恰到好處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