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馳滿心期待地等著特派員的回應,可是特派員靜靜地趴在那裡,沒有說話。

鄧馳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他並非粗心大意的人,只是剛才太興奮了,所以忽略了一些不太正常細節。

比如說,那兩個神奴按摩的動作,比較笨拙粗魯,按的地方也絕非讓人舒服的位置,但特派員卻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表示。

而且為什麼,特派員看上去連呼吸的起伏都沒有?

“大人?”鄧馳疑惑地抬腿,剛要再走幾步,靠近看個分明,忽然脖子上先是一涼,然後是劇痛。

伴隨著“嗞嗞”的聲音,他看到從自己的脖子處飈射出一股一股的鮮血,就像是小孩子玩水槍一樣,滋出一道道明亮紅色的拋物線。

鄧馳的力氣迅速流失,他捂住脖子,踉踉蹌蹌地轉身,驚疑而憤怒地看著那個剛剛對他進行了割喉的神奴。

至於恐懼,倒是沒有,以他的恢復速度,這點傷勢並不致命。

事實上,鄧馳已經能感覺到流血的速度在變慢,傷口在迅速癒合。

比起自己的傷,他更關心的是,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神奴會突然襲擊自己?

“是誰下的命令?是湯成閔?還是崔瓏珠?”鄧馳在迅速猜測。

神奴是沒腦子的,根本不會思考,不會無緣無故地襲擊人。

所以必然是有人下達了命令。

總不可能這神奴突然重新長出了一個腦子吧。

很快鄧馳就知道,還真是那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那個神奴冷靜地在他身上擦了擦匕首,然後抄起一隻厚厚的菸灰缸,對著他的腦袋砸下來。

受了重傷、行動變得緩慢的鄧馳根本沒法躲避,也沒力氣還手,只能勉強招架。

一下,兩下……

“是誰派你來的?讓他來找我談!”鄧馳勉強舉起手想護住腦袋。

但他笨拙的動作,最多在十次攻擊裡擋下一兩次。

九下,十下……

“先別打了!有話好說!”

但是對方並沒有停下。

很快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打出無數的大包,也不知道顱骨骨折了多少處,甚至可能有內出血了也說不定,腦漿甚至都已經攪成一鍋粥了。

三十下……

五十下……

他格擋的動作也越來越慢、越來越微弱。

就在鄧馳被打得昏昏沉沉,以為自己會被活活打死的時候,那個神奴終於停下攻擊的動作,慢條斯理地戴上一副黑框眼鏡,開口說話了。

“其實我……不是神奴,而……而是大主教的特派員,奉命……潛伏在這裡。我才是……真正的特派員,床上躺著的那個,是,是冒牌貨。”

洛南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有些氣喘。

他虛弱得眼前發黑,隨時都可能暈倒。這是秘寶帶來的負面影響。

鄧馳渾渾噩噩,明明這番話裡其實有不少不合邏輯的地方,但不知為何,他立刻就信了大半。

他喘著粗氣,眯著腫脹的眼睛看著洛南:“原來您才是特派員,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