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林南征實在受不了了,疾步後退,扶著垛口乾嘔,臉色漲的通紅。

“不說了,不說了。”洪連朔見狀趕緊說道,“咱繼續說土啊!鄉下人離不開土,一輩子跟土打交道,面朝黃土背朝天!種地是最普通的謀生辦法,簡單易學,撒下種子,好歹都能有口吃的。別的謀生手段沒有,只能土裡刨食。即便現在兵荒馬亂,顛沛流離,到了新的地方,先撒上種子,看能種出什麼來。”

“這倒是!”陳中原聞言忙不迭地點頭道,“俺就想著安家落戶,開荒種地,安生的過日子,可誰曾想,這天下連安生種地的地方都沒有。”

“這達官貴人瞧不起鄉下人,嫌棄鄉下人土裡土氣,但是對於鄉下人來說,土是他們的命根子。在數量上佔著最高位的神,也無疑是土地。”洪連朔清澈如水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以後不說泥腿子了,不說土了。”林南征聞言鳳眸滴熘熘一轉道。

“說幹嘛不說,做人不能忘本!”洪連朔黛眉輕挑看著他們說道,輕哼有一聲道,“被曾經踩在腳底下的泥腿子給打敗了,你們說誰最難受。”

“呵呵……”陳中原樂呵呵地說道,“以後被稱作泥腿子,俺不生氣了。”

“現在說說,那兩個縣如何處置吧!”韓擒虎嘴角噙著笑意看著她說道,“老實說,現階段咱沒有過多的經歷來管他們。”

“如果只是打漁還好說。”洪連朔食指劃過下巴看著他們說道,“如果曬鹽提上日程,這可是咱的錢袋子,得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韓擒虎聞言眸光一凜,立馬說道,“那這倆縣的縣官就需要依法處置了。”

洪連朔聞言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眼底難掩欣喜。

韓擒虎被她給盯的發毛抿了抿唇說道,“您看著我做什麼?”

“擒虎居然說依法處置。”洪連朔雙眉輕揚琉璃色的雙眸看著他驚訝地說道。

韓擒虎聞言食指摸摸鼻樑道,“怎麼我不能說嗎?”

“這倒不是,只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在士族眼裡如形同虛設。”洪連朔真誠的眸光看著他實話實說道,“在你們的認知裡,刑不上大夫!只要不是造反,什麼貪汙受賄、巧取豪奪,欺男霸女……一切的一切都沒問題。”

陳中原撓撓頭道,“這貪官汙吏遍地還不是大問題嗎?在俺看來這是大問題,官逼民反。”

“呵呵……”林南征聞言輕笑出聲道,“中原真是可愛,泥腿子造反鎮壓就行了。這要士族造反,他們有錢、有人,可比泥腿子容易多了。泥腿子很能忍的,但凡有一口吃的,活的下去,就不會幹掉腦袋的事情。”劍眉輕挑,“像這次被夷狄圍城,三公直接斬殺了皇帝。”

“為什麼?皇帝不該痛恨貪官汙吏嗎?”四喜鬧不明白看著他說道。

“因為皇帝也是大地主啊!誰擁護他當上皇帝的?他代表誰的利益?當然為誰說話了。”洪連朔直白切犀利地說道,“為螻蟻嗎?怎麼可能?”言語中濃濃地譏誚,聲音卻穩重雅正。

“可是這天下大多數是農民啊!”江水生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南征不是說: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得民心者得天下。”陳中原疑惑地看著她說道,“這俺有些聽不懂了。”

“這個要怎麼說呢?”洪連朔食指輕輕撓撓眉頭看著他們說道。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林南征雙手抱拳拱手道,“我們都想聽聽您的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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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洪望嶽顛顛兒的跑了上來,撲在了洪連朔的身上,打斷了洪連朔的話。

洪連朔彎腰抱起兒子道,“怎麼樣?看新房了嗎?”

“看了看了,好漂亮。”洪望嶽開心的大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奶聲奶氣地又問道,“孃親咱們什麼時候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