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法螺號的聲音此起彼伏在山間響起,被驚到的鳥兒衝向天空;一杆又一杆的各色大旗出現在鯰江城守軍眼中。

“那是?”

“是敵軍來了!敵襲!”

叮叮叮~

銅鑼的警報聲傳遍整個城砦,武士們叫醒還在貪睡的足輕,不少人連滾帶爬的登上武士有與平櫓。

“鐵炮隊呢!快!”

一直在養精蓄銳的鐵炮隊完全不同於其他足輕農兵的精神面貌,他們迅速且有序的進入戰鬥位置,快速點燃長長的火繩;

每個人身後還有專門為其換裝藥換彈的小者,他們的手裡也有鐵炮,就是為了快速連續射擊;在有限的時間裡給敵人最大的殺傷,這是他們在織田鐵炮隊手裡吃過虧後才學會的。

此時一隊隊織田軍出現在周圍的山坡上,勝久已經接替了蒲生賢秀的位置,兩百餘蒲生軍被安排在太田牛一的弓隊右側,很明顯丹羽長秀知道遭受大敗的蒲生軍士氣低迷,無法再與其他友軍一起擔任主攻。

丹羽長秀的本陣三百人也移到了羽出山上,明智光秀率領的一千精銳在山口布陣,正對著鯰江城正門虎口。

隨著各色旗幟的使番來到丹羽長秀本陣,七千織田軍勢完成了對鯰江城各要道的合圍。

勝久和眾家臣觀察著鯰江城的城防,鹿之介仔細觀察後直搖頭:

“這壕溝也太多了,不知道要多少人去填。”

鯰江城虎口被水渠包圍,虎口外有三道佈滿尖刺的壕溝和土磊,每一層後面都有臨時搭建的木屋,看來是準備長期駐守,進攻的道路被周圍山丘壓縮得很窄,大軍根本施展不開,其他道路應該也一樣。

“此城不宜強攻,圍困方為上策。”

勝久對鹿之介的話表示贊同,隨後他又想到了什麼,對他問道:

“月山富田城比之如何?”

鹿之介有些驚訝,這鯰江城哪配和尼子家經營數代的月山富田城相比,但也知道勝久應該沒見過月山富田城,頗為驕傲的回答:

“比之強十倍有餘,二之丸、三之丸皆在護城河包圍之中,石垣之上兩重櫓、三重櫓數量眾多,本丸石垣高大堅固,哪怕二之丸與三之丸陷落,只要有百人就能保證本丸不落,加上城下的各種防禦出城,可容納上萬守軍,此乃天空不落之城。”

惡八郎看著鹿之介有些得意洋洋的表情,壞笑著問道:

“不落之城,那為啥被毛利家攻破了?”

“………”

鹿之介一陣無語,這混蛋八郎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鹿之介身旁的平野加兵衛一臉悲痛的說道:

“是因為兵糧戰,沒有誰能強攻下月山富田城,我軍當時一萬五千人籠城固守,所需兵糧巨大,毛利軍又攻破白鹿城,我水軍又在美保關外的海面全滅,從海路而來的糧食斷絕;

毛利軍又四面出擊導致伯耆因幡而來的兵糧也無法輸入城內,大軍被餓殺於城中,最後無奈開城投降……”

平野加兵衛還能回憶起那種飢餓感,城中鼠蟲樹皮草根皆被啃光,可惡的毛利軍卻在城下支起大鍋煮米飯,有的武士衝出去拼命,只能有去無回;也有人不堪受辱選擇切腹,婦人們為了給男人留下僅有的糧食而爭相跳城;而更多的人選擇丟下武器向毛利軍投降。

想起當時的慘狀,平野的眼眶被淚水打溼;勝久的手搭在他的肩膀安慰道:

“這筆賬我會向毛利家討回來。”

平野點點頭,隨後又對勝久請求到:

“若真能戰勝毛利家,加兵衛有一個請求,讓我親手殺了尼子義久。”

周圍的尼子家臣聞言,有的震驚,有的贊同,有的沉默;表情不一而足。

勝久沒有直接回答,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微笑,他需要知道在尼子舊臣中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重用;勝久重重的拍了下平野的肩膀沒有回答。

勝久看著戰旗長槍林立的戰場,戰爭開始了……

嗚~嗚~嗚~

誒誒 喔~誒誒 喔~

戰吼聲隨著進攻的號角響起,明智光秀打響了進攻的第一槍,前排的足輕們扛起竹束與大楯緩緩逼近壕溝,鐵炮隊在武士們的口令中踏著整齊的步伐前進,太田牛一的弓隊緊隨其後,再接著就是長槍隊,由於地形限制,整個進攻隊伍被分成了五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