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到卯時末了,天還在將亮未亮之際,神京還沒有到開門的時間,一隊東廠番子頂風冒雪從遠方風馳電掣而來,番子飛奔至安定門下大喊:「居庸關緊急軍情,開門!」

片刻,城門轟隆隆開了,東廠番子縱馬飛馳進了神京城,向皇城方向疾奔而去。

「三爺!三爺!」

賈珝睜開了眼,伸手將帳子撩了開來,「什麼事?」

「焦太爺和張先生來了。」外間傳來了李嬤嬤的聲音。

「哦?」

賈珝一怔,「請他們到外書房。」

李嬤嬤:「是。」

賈珝在床上坐起,琥珀從賈珝背後懶懶地爬起來了,先自己穿了件衣服,從床上下來,趿著鞋走到香爐邊,揭開蓋子,朝裡面吹了一口氣,香爐裡的檀香木燃起了明火,屋內立刻暖和了許多,走到一旁的大櫃邊,開啟櫃門,拿出了一件沒有袖子的對襟厚棉布長袍,又走到床邊,「昨晚晴雯送來的,也別等到冬至了,天越發的冷了,現在就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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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可以捨棄了。」

「我要親眼看著他被千刀萬剮!」張千言一開口便十分明確。

賈珝和焦大都望向了他。

張千言依然平靜如水:「還有半個月就整一年了。」

賈珝斟酌了好一陣子,輕聲答道:「先生放心,來得及。」

張千言喉頭一哽,怔在那裡。

焦大:「我如果記得不錯,太上皇已經對義忠郡王產生了疑心,這或許是個機會,說不得,還能推李文忠一把。就算李文忠不敢走出居庸關,義忠郡王為了保住性命,肯定會對太上皇下手。是時候將懸在咱們頭上的這把劍去掉了。」

張千言立刻明白了,接著道:「只要太上皇一死,李文忠就可以拿出太上皇的密旨,打出清君側的口號。這樣一來,這十幾萬人馬就留不得了。京畿的兵權依舊掌握在勳貴軍方的手中。」

「好。」賈珝將信摺好,遞給了焦大。

張千言猶豫了一下,「侯爺要想辦法保下戴權。」

賈珝震了一下,望向他:「這、這怎麼說?」

張千言:「天心仁慈,皇帝不會殺了戴權,但董山肯定會想辦法除掉他。不能讓他一家獨大,否則侯爺以後將受制與他。保下戴權,將他調到鳳藻宮當差,這樣對娘娘也是一大幫助。」

焦大:「娘娘身邊是要有個人幫忙。」

賈珝沉思了片刻,緩緩道:「你們說得都不錯,我也考慮過此事,原本是想以後將夏太監調往鳳藻宮的。」

兩雙眼睛倏地都望向了他。

............

一場十幾年未遇的暴風雪突然襲擊了整個京畿北方地區,狂風裹夾著鵝毛大雪橫掃居庸關長城內外,在暴風雪狂暴地肆虐中,趙勝被迫停止了行軍,在昌平城外紮下了大營,一邊派人前往居庸關打探訊息,一邊飛馬向神京報信。

狂風晃動著營帳,幾根蠟燭被吹得明滅不定,趙勝呆坐在一隻大火盆前,拿著那把火鉗低著頭不停地撥弄著火盆裡的火,不知過了多久,將手中的火鉗一扔,他慢慢站起身走到帳門,望著外面灰濛濛的天地,準備等雪停了之後再派人去打探情況。….

就在這時,一名軍官在風雪中艱難地跑來,稟報道:「大帥,哨探來報,三里外發現一支軍隊,看方向是從居庸關而來。」

「什麼!」

趙勝一愣,急問:「人數多少?」

軍官:「哨探不敢太靠前,風雪大,雪霧又濃,不好判斷,黑壓壓的,最少數千人,沒有騎兵。」

趙勝的臉色立刻變了。

他們在半路上碰見了那隊東廠的番子,從他們口中得知李文忠已經反了,不僅是居庸關的將領,就連那些反對他的御林軍軍將都被關押軟禁起來了,這個時候從居庸關開來的軍隊只可能是李文忠部叛軍了,來時,皇帝下了旨意,不可放一兵一卒進入神京周邊。

想到這裡,便下令道:「從揚威、振威各調一萬人馬隨我前去迎戰叛軍。」

在軍官們的喝令下,兩萬明軍將士列隊整齊,在風雪中待命。

「出發!」

趙勝一擺手,一隊隊的御林軍將士列隊出發了,刀盾手、長槍兵以及五千名火銃兵,浩浩蕩蕩,殺氣騰騰,在茫茫雪霧中,向居庸關方向進發。

此時官道上,五千明軍在幾位將領的帶領下正向著神京走去,李文忠沒有失言,天亮之後便讓他們帶領自己手下軍卒出關,出發前還管了飯,更是貼心的為他們準備了兩日的口糧,不過,所有人都要步行出關,包括那些將領。

居庸關守將疾走兩步追上御林軍副將,大聲說道:「風雪太大了,咱們改道去昌平城避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