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一隻青花茶碗砸在地上,碎片四濺。

理國公柳芳揹著手在書房內憤怒地來回踱步。

門外的老管家輕輕地走進來將地上的碎片和茶漬收拾了,又輕輕地退了出去。

這時,站在一旁的柳譽小心地問道:“父親,兒子去把恆哥兒叫來?”

“叫他來幹什麼?叫他來氣我?!”

說完,柳芳的鬍子微微顫抖了,望著柳譽說道:“自從你大哥戰死之後,咱們柳家是徹底沒落了。也不知我死後,柳家會衰落成什麼樣子!或許當初就不應該.....嗨,要是選了你該多好啊!”

柳譽的臉色變了,怔怔地站在那裡,當年他大哥戰死在宣府任上,他父親柳芳原本打算將他立為承爵人,誰知出了賈家這麼檔子事請,柳芳哪裡還敢,只能將長孫柳恆立為承爵人。

可惜,這是個十足的紈絝子弟,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都沒有用,總不能將他逼死吧!

今日之事,柳家成了神京城內的笑柄,竟被一個土鱉將柳家的臉面踩在了地上摩擦,這下所有人都清楚了柳家的外強中乾,連一年前的賈家都不如,以後柳家的權勢會愈發的衰落。

少頃,柳譽攙著柳芳在窗戶下一把椅子上坐下,又到了碗新茶。

柳芳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說道:“不能再這樣了,得想個辦法,不然柳家就真的完了。”

柳譽連忙走近了,在柳芳的耳邊說道:“父親,不若讓懷玉去軍中打拼,陛下不是許諾了把總一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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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芳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柳譽以為柳芳擔心柳懷玉,早準備了一套說辭,急忙說道:“懷玉這孩子一直都有從軍的打算,這些年都在練習武藝,就是騎術差了些,不過到步營任一把總絕對沒問題,不會丟了柳家的臉面。

我聽候孝康說了,入秋前,御林軍會北上出關,這是立功的大好時機,三十萬御林軍,還有可能會與韃靼人合作,這樣贏的機率就更大了,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

柳芳坐在那兒怔了半晌,然後說道:“你怎麼又和候孝康攪和在了一起,我不是和你說過,這是個心眼十足的人,你看不透他的,小心著了他的道!”

柳譽微微一驚。

柳芳:“懷玉這些年的努力我都看在眼中,也相信他能在軍中幹出一番事業。只是.....柳家早就沒了軍中關係,否則當年你大哥也不會去宣府任職,更不會.....軍中沒人關照寸步難行,特別是像數十萬人規模的大戰,很容易被人當做炮灰去送死....”

柳譽心中一緊,立刻說道:“您是說,陛下.....”

“誰說得清楚呢!”

柳芳卻毫無表情地說道:“明眼人都能看出勳貴一脈會迅速崛起,這會對皇權產生很大的威脅,他連自己兒子都能下狠手,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再說了,戰場上刀槍無眼,死幾個勳貴子弟算什麼....再輝煌的勢力,一旦沒了合適的接班人,最多十幾二十年就又會衰敗了....”

“這.....”

柳譽臉色蒼白,冷汗直流。

柳芳接著望向柳譽,“你可知牛繼宗為何反對將銳士營擴編到五萬?不就是因為看出了陛下的心思,想將銳士營牢牢掌控在手上,有了這樣一支精銳在手,無論是戰場上,還是京畿,都是一股可以左右局勢的存在。”

柳譽似乎明白了什麼,“父親的意思.....”

柳芳苦笑著搖了搖頭,接著站了起來,“你親自去一趟北鎮撫司,就說我這個老頭子請他回來吃頓晚飯。我去一趟賈家.....”

聽柳芳提起柳湘蓮,柳譽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當年因為一些事情,柳湘蓮便賭氣離開了柳家,這麼些年一直在外面打拼,就是柳芳喊他,五次也只能回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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