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童某依舊不是很明白,這些事沈先生何不直接找宋總談?相信以常仰開出的條件,宋總不會放著大好的賺錢機會不答應,而碼頭這邊……一直都是遵照宋總的指示。」

聽了沈桓的話,童有才試探地問道。

雖然震驚於常仰在海外的聯絡也並不簡單,但既然選擇了南歸島的碼頭,總該有令人信服的理由。

「不瞞童先生說,常仰的確是可以直接跟宋總談,目前常仰跟宋氏也已經達成戰略合作,我也相信宋總不會為了這點事為難常仰,可我要的是儘可能地保證不會有漏洞,童先生應該更明白蝴蝶效應的影響會有多大。」

童有才微不可察地點點頭,又問出最後一個疑問。

「那沈先生之所以找上我,也是因為我的過往?」

「沒錯,所以只要童先生這邊沒問題,宋總那邊常仰自然會打點好。」

「好,我答應。」

童有才沒再猶豫,直截了當道。

「合作愉快!」

兩人握手達成一致。

童有才雖然看起來平靜又穩重,但實際上他的心裡並沒有表面上那麼淡定。

明明眼前的男人看起來比他年輕十多歲,可是他卻覺得對方似乎早就把自己看透,若是對方直接用強硬的手段,他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但對方卻用了這樣一種柔和的方式,讓他在心理上就丟盔棄甲。

想必在正式見面前,沈桓早已對他的過往瞭如指掌。

原本他還有一個大兩歲的哥哥,童有運。

跟本人的名字一樣,童有運從小到大的運氣都不錯,即便學習只花四五成的努力,也能成績名列前茅,相比之下,他這個弟弟要遜色得多,除了語文課上能刷點存在感,其他的功課都在及格線上下徘徊。

他們一家四口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卻也完全不會發愁溫飽問題。

可天有不測風雲,在童有運考上京都大學的那一年,他們的父親卻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而母親平時也只是做些雜工,因為這個意外也冰大病了一場,一時間家裡的主要經濟來源也斷了。

童有運作為家中長子,不光擔起照顧父親的重擔,也利用暑假時間去打工賺學費,原本以為日子雖然艱苦,但還會繼續維持下去,卻沒想到開學前一天,童有運毅然選擇了放棄去京都上大學——

童有才至今還記得自己大哥無所謂地笑著說話的模樣。

「我是有運嘛,人到哪運氣就會跟到哪,跟上不上大學沒關係!」

於是在同年級的其他學生滿懷期待地奔赴大學生活的時候,童有運跟著同鄉的其他青年人來到廈市做生意。

其實童家的老家並不是廈市,而是與廈市相鄰的內陸城市獻市,而相比獻市,廈市的機會更多,也更具包容性。

只是那個時候南國還沒有人去嘗試在開發南歸島上放手一搏,因此出海的機會也並不多,不過童有運做的事也跟海運有些關係。

在到廈市後的兩年間,童有運因為人勤快肯幹,又踏實厚道,所以被一艘船的船長看中,決定帶他出海去漲漲見識。

所以這個年,童家只有一家三口在一起過。

可童有運這次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許是從未出過海的緣故,航船剛啟動沒多久,他便上吐下瀉折騰掉半條命,而後船上搭過話的船員幫他弄到了「廉價藥」,這才讓他漸漸緩和過來。

航船去往的是別的大陸,他從未涉足過的國家,所以這趟出行除了折騰了他的身體,也讓他開足了眼界。

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卻有一雙無形的手悄悄操縱著接下來的一切,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將他推入深淵……

先是被誤解偷盜,後又被莫名其妙關押,異國他鄉,他無依無靠,唯一能倚仗的也不過是船長的賞識,可是忙得不可開交的船長能發現微不足道的他被人誣陷身陷囹圄嗎?

萬幸的是,船長在他被關押的第二日就找到了他,還花了一筆鉅款把他撈出來,為此,童有運感激涕零,更是堅定了跟著船長大幹一場的決心。

之後的幾個月,但凡是船長的航船出海,他必定親自跟隨,務必把每一箱貨物毫無遺漏地運達指定的地點,哪怕是遇到惡劣的天氣,抑或是遭到不明勢力的堵截,他也因此受過幾次傷,可他靠著名字裡的「運氣」幾次三番地熬過來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長時間的精神過分緊張,在船長強令他休息不要跟船的時候,他卻病倒了。

但因為把收入的大部分都寄回了家裡,他只能到小藥房裡去看診,可不管是白鬍子的老大夫,還是剛踏入醫藥行業的新手,給他的診斷結果均是服用違禁藥品過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