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太陽都還沒出來,期栩就躺在床上睡不著了,原本是考慮到邊緣海跟望市的時間差異,幾人特意把起床時間定在十點鐘,但她躺在床上也是胡思亂想,所以就直接起了床。

早上七八點鐘的邊緣海顯得格外安寧,外面稀稀落落的車輛行人經過,安靜得讓人懷疑這不是邊緣海,而是普通的居民區。

但邊緣海畢竟是不一樣的,雖然外面的大街修繕得很規整,但卻並非公用,邊緣海的每條街幾乎都有它的所有者,而不管是這裡的營業者還是自建房的居民,甚至是駐紮在這裡的勢力都要按期交給街道擁有者一定的「佔用費」,而對於位於兩條歸屬不同的街道相交處的,則需要同時交納兩筆「佔用費」,這就是邊緣海的規則。

保險起見,期栩並沒有冒然下樓出酒店只站在窗臺邊看著外面的街道,她的房間在四層,所以視野範圍有限,不過可以清楚地看到樓下經過的車輛和行人,可越是看下去,她就越難以心安。

雖然昨晚希漓話裡話外都在說著期予墨不會有性命之憂,但她卻沒法放下心來。

另外,從昨天她第一眼看到希漓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從前一定是見過他的,只是記憶的缺失讓她很難找到合理的憑據,既然希漓選擇不提,那她便也裝作不知,再者,說出來恐怕沈桓又該找她要「補償」了。

正神遊著,便聽到外面相對安靜的街上驟然插入一道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便看到一個衣著殘破的孩子從拐角處朝著這邊急急地跑過來,隨後兩個身強體壯的漢子便緊跟著追過來,雖然前面的孩子身體瘦小,看起來也就十歲出頭,可偏偏動作靈活得不得了,眼看著前面跑得較快的壯漢就要追上他,卻依舊被他左扭右扭跟泥鰍似的逃離了危險圈。

「小畜生站住!」

「小畜生喊誰呢?」

「小畜生喊你!」

「噗!」

那孩子嘴上討到便宜,頓時惹笑了對面早餐店正在打包的店員,惹得兩壯漢怒氣更甚,發了狠地朝著那孩子繼續追過去。

可那孩子左繞右繞卻一直在早餐店和酒店之間來回穿梭著,好似故意耍弄兩人一般,看得原本還替他擔心的期栩嘴角也止不住上揚起來。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孩子就是故意戲耍兩人的,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糾葛,但她可以肯定,只要沒有其他人願意出來幫那兩個壯漢,他們是捉不住這孩子的。

就在她失笑的片刻,那孩子突然一個縱身跳到對面早餐店用來放置顯眼選單的臺子上,撅起屁股,抬起一隻手來朝自己屁股上拍了拍,當即從他尾椎骨的位置冒出一團淺黃色的煙霧,讓剛靠近他身邊的壯漢忍不住捂著鼻子退開,也不知是不是氣味太難聞,兩個壯漢竟然直接放棄繼續追趕,罵罵咧咧著朝他揮了揮拳頭便沿著原路離開了。

而在門扣看熱鬧的店員也似乎意識到什麼,隨手抄起手邊的籠蓋就要去驅趕做壞事的孩子。

可那孩子利落地跳下來,及時躲避了店員的籠蓋攻擊,還笑嘻嘻地不知說了什麼,然後便在店員半信半疑的目光中不緊不慢地轉身離開了。

隨後,那店員走到剛才那孩子站過的地方探著脖子嗅了嗅,又遲疑地搖了搖頭,便繼續去忙自己的事了,看得期栩也是莫名其妙。

不過她也沒多想,因為那孩子身上破爛的衣服讓她止不住想起另外一個人——昨天在南國駐地門口遇到的那名流浪漢。

想到這,她連忙拿起手機連上這邊的專用網路,頓了一下還是給沈桓發去了訊息。

「你醒了嗎?我想問,昨天那個撲到車前的人有訊息了嗎?」

沈桓沒有立即回訊息,但是不到兩分鐘,她的門便被敲響了,

接著外面傳來沈桓的聲音。

「起來了嗎?我帶了早飯過來。」

等她開啟門,才發現沈桓早就穿戴整齊,手裡還提著兩袋早餐,而斜對面還沒關好的房間裡,冷二鳴嘴裡叼著半根油條跟她打招呼。

「早啊栩栩姐,你們吃,我們幾個在這裡吃了!」

酒店不提供早飯,只提供午飯和晚飯,這期栩是知道的,所以這些早餐顯然是冷二鳴他們出去買回來的。

「邊緣海條件有限,只能委屈你將就吃點了。」

沈桓說著開啟袋子和餐盒,是一些清粥,茶葉蛋和素包子。

因為酒店選在了安全條件相對好一些,環境相對安靜一些的地帶,附近的商業狀況也就想對清淡一些,其中早餐口碑較好,距離又不算太遠的則是一家純素食店。

「怎麼會,我覺得挺好,再說了我也不是很餓……」

「在想昨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