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小腹說不出的痛!

好像什麼東西在強行被剝離,又好像什麼在悄悄逝去,哪怕時間在這一刻靜止,都挽留不住……

不,好像不是腹部的痛,是全身都在痛,透過面板,穿刺血肉,直擊骨髓,哪怕只是意念上想要動一下,痛楚都會數十倍,乃至百倍地增加,而現在分明又連手指都做不到絲毫的移動……

這種痛好像前一刻還刻骨銘心,但下一秒便被另一種驚懼的情緒完全取代,究竟是對什麼的恐懼,竟能連肉體快承受不了的痛楚都能忽略掉!

一定是彌足珍貴的東西,甚至比生命還值得守護的東西吧……

然而很快另外一個聽不清情緒的聲音又在極力糾正她意圖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那樣東西——

只有你活著,他才有希望活著!

他……他又是誰?

眼前本就模糊不清的場景,漸漸變得更加迷霧重重……

期栩抬手試圖去揮開眼前的重重迷霧,卻感覺白茫茫的霧氣似乎生出了靈智,化身一頭看不出首尾的巨獸,帶著一股凜冽的氣勢朝她直撲過來……

「咳咳咳……」

隨著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她從昏迷中驚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似乎處在一個類似地下室的地方,在中央昏黃燈光的照射下,她看清牆壁上有暗窗,但窗戶兩邊的光線並沒有什麼差別。

隨著視線環顧四周,她漸漸發現自己身處的應該是類似於大廳的位置,因為牆壁其中一側剛好有一條向上延伸的樓梯,而在樓梯的旁邊還有關著門的兩個房間。

不管是樓梯,房門還是大廳的環境都透露著一股衰敗的氣息,這裡顯然是被荒廢已久的。

她的衣服也明顯被換過了,雖然看起來有些掉色,但至少是完整而且乾淨的。

不等她深想之前落水的情景,其中一扇房門隨著「吱呀」一聲被從裡面開啟。

「你醒了?」

房間裡走出來一個穿著夾襖的年輕女人,看起來比她要大幾歲,不管是語氣還是舉止都透著一股隨意和散漫。

「你好,這裡是什麼地方?」

她能感覺到這個女人對她沒有明顯的惡意,但似乎是見怪不怪一般,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就拿著水盆準備繞過樓梯去另一邊的……應該是洗手間。

年輕女人說的是寧國語,所以她只是大概能聽懂,也便用不太熟練的寧國語反問道。

「這裡啊……」年輕女人眼神隨意地瞥了一眼樓梯的上方,「這裡是人間的「十八層地獄」!」

雖然女人的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恐懼,但期栩聽在耳中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女人的這個說法她自然是不信的,這也說不通,若真是什麼「十八層地獄」,哪有現在這樣安靜,四周也沒有地獄裡的那些「道具」。

女人進了洗手間後,隔壁房間又走出一個年輕男人,看起來似乎也就三十來歲,只不過臉上的鬍渣和明顯精神不佳的神態讓他看起來甚至有四十多歲,而他的毛衣也是看起來穿了好多年的,褪色,而且領口處已經脫線。

「新來的?」

男人的聲音有些暗啞,聽起來像是渴了很久沒喝水。

以防男人跟剛才的年輕女人一樣不準備好好回答她的問題,期栩先是打量了他一番,隨即才道。

「你們是這裡的住戶嗎?」

在寧國語的釋義裡,「住戶」和「租戶」還有「業主」其實是通用的,只有在具體應用到不同場景時才代表著不同的意思。

所以男人聽完後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哈哈笑起來。

「哈哈哈……姑娘你太有

意思了,這裡可不是居民樓,被關在這裡的也不是租戶,而是……囚徒!」

男人的第二次開口讓期栩瞬間瞭然,他已然用了南國京都的口音說著南國語,顯然已經聽出她並不是寧國人,而是南國人。

只是「囚徒」一次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跟之前那個年輕女人所說的「十八層地獄」似乎又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