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拿著兵符追了出去。

然而鼓樓大街人潮湧動摩肩接踵,卻早就沒有了梁曉的蹤影。

再找他......

或去京衛營大營或去他府上,男女有別終究是不合適,更何況她的身份與榮安侯府有牽扯,與鎮國公府是仇敵,更會牽扯不斷平白惹來許多麻煩的。

令牌就藏在衣袖裡,青銅冰冷的質感漸漸被肌膚焐熱,帶著沉甸甸的分量,陸嘉下垂的手指蜷縮,咬了下唇。

臨湘綢緞鋪。

高準從陸嘉的小酒館一出來就直奔這邊來。

這是一家三層綢緞鋪,底下一層賣些尋常布匹綢緞和一些成衣絲帕之類的。

第二層賣較好的綢緞。

第三層,是頂尖兒的綢緞和定製的衣衫。

高準一進去就被綢緞鋪的小夥計認了出來,小夥計立刻迎上前,“高大人您怎麼又來了?我們東家不是說的清清楚楚,不是我們不交稅款,實在是之前交的稅款,你們並不能拿出收稅冊子,這讓我們東家懷疑稅款並未進了國庫。

今年的稅,我們東家是不會交的,過幾日我們東家騰出時間就去京兆尹報官,到時候這稅收到底要如何交,自然有定論。”

人家高準是官,這小夥計自然不敢得罪。

但是東家又說了絕不把稅收給這狗官,他態度也算不上多客氣。

“我們這裡還要開門做生意呢,高大人就請吧。”

高準今兒已經來了這臨湘綢緞鋪一次,就是為了徵收稅款,上午來了沒收到稅款,下午又被往出趕,心裡帶著火氣,“我看你們真是要反了,自古以來,民依從於官,官說如何就是如何,哪有你挑三揀四的份,還不交給這個要交給那個,誰慣得你們臭毛病!

叫你們東家出來,今兒不交稅,用不著等你們過幾日報官,我今兒就讓京兆尹的衙役抓了你們進去!”

說完,高準朝那小夥計踹了一腳。

“滾去叫人!”

店裡原本有兩三個客人,眼見如此場面,立刻從店裡出來。

“這綢緞鋪的東家也真是,眼看閨女就要進戶部尚書大人的府裡了,還弄這些花樣做什麼,老實交了不就得了。”

“你可不知道,我聽說他們戶部可是分著派系呢。”

“再分派系,這稅款收上去也是上交國庫啊,啊派系有什麼關係。”

“天真,你當真以為全部如數上交國庫啊。”

“噓噓噓,這話不要在外面說。”

幾個客人急匆匆的從綢緞鋪離開。

他們壓著聲音的對話高準雖沒有聽個清清楚楚,但是該聽到的也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綢緞鋪東家的閨女,如陸嘉所言,真的要嫁到戶部尚書的府上。

高準正琢磨,綢緞鋪的東家來了。

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長得一派儒雅,因著店裡沒有別的客人,東家直接作揖道:“高大人恕罪,實在不是草民不交稅款。

草民這綢緞鋪在這裡開了有十來年了,哪一年的稅款不是按時足數的上交,從未拖延或者狡辯過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