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是湖州人,從小無父無母,當年京衛營指揮使去湖州辦案,丟過一樣要緊的東西,梁曉當時是小叫花子,對湖州大街小巷都熟悉的很,給他找到了這樣東西。

指揮使覺得他機靈,就把他帶回了京都。

最開始是養在跟前做個隨從,那時候梁曉只有十歲,後來發現梁曉在武功方面天賦異凜,就安排了師傅教他功夫,學了三年,進了京衛營。

他肯努力,指揮使對他又青眼相看,晉升很快。

三年前,鎮國公府大小姐外出去大佛寺上香,路上馬車受驚,正好梁曉經過,制住了那受驚的馬,將鎮國公府大小姐從跌撞的馬車裡救出來。

梁曉,你也見了,長得是好,算得上是英雄救美,再加上京衛營的那身衣裳一穿,氣場不凡,當時鎮國公府大小姐就對他一見傾心。

他本人除了家世不好外,沒有任何不好的名聲,賭博花酒從來不沾,鎮國公府原本就已經家大勢大,要說世家聯姻,對他們家來說,未必有多大的好處,但是像梁曉這樣的年輕才俊,做的又是有實權的官職,很符合鎮國公的擇婿標準。

再加上......

救了鎮國公府大小姐不久之後,原本的京衛營指揮使因為一次任務出現意外,京衛營中出現叛徒,他重傷亡故。

而梁曉則成功抓獲了當時在京都為非作歹的兇手,皇上龍顏大悅,直接親自點了他做京衛營新任指揮使。

這個身份,更讓鎮國公滿意,這婚事也就定了下來。

成親之後,梁曉不納妾,不要通房,就鎮國公府大小姐一人,三年之內生了一兒一女,家庭幸福美滿,是鎮國公最喜歡的兒婿。”

蕭延靠著陸嘉辦公用的大桌子,慢條斯理將梁曉的生平說給陸嘉聽。

陸嘉皺眉。

蕭延嗤笑,“是不是覺得,一切都恰到好處,前總指揮使需要找東西,他恰好就能找到,鎮國公府大小姐遇難,他恰好路過,成親需要一道身份,前指揮使恰好殉職而他立功。”

既然開誠佈公,不影響至關重要點的話,陸嘉也沒什麼可隱瞞的。

“一年前,他曾經扮做行商,從雲州知府手裡買了大批的戰馬運到鄰國,從他手裡賣貨的人,是鄰國一位世子。

我在西北戈壁荒漠的官道驛站裡遇到過他,當時他扮做行商頭子,我為了打探訊息,引誘過他。”

蕭延倏地看行陸嘉。

陸嘉笑道:“不用這麼看我,我們作為密探,目標就是拿到情報,至於手段,都是見機行事因地制宜。”

蕭延搓著指腹,“你們......”

她看著陸嘉那張嬌媚的臉,幾乎能夠肯定的想到,為了拿到情報,陸嘉都付出過什麼。

但還是忍不住問,“經常這樣刺探情報嗎?”

“哪樣?出賣色相?”陸嘉清淡的笑,“算不上經常,但次數也不少。”

蕭延覺得嗓子眼發緊。

陸嘉才十六,這密探起碼從十二三就開始了,最開始能仗著年齡小,到十四五呢?

第一次為了拿密報而出賣色相或者皮囊或者......的時候,她......害怕嗎,心裡在想什麼?

一場戰事,從來沒有十拿九穩的勝利。

需要前方後方精確的密報,也需要將士浴血奮戰。

但他們和她們付出了全部,卻得到那樣一個結果......

蕭延覺得胸口發悶,默了一小會兒,“對不起。”

這三個字讓陸嘉意外,她笑道:“你對不起什麼?”

蕭延道:“你睫毛。”

陸嘉:......

“當時我真以為他就是一個馬販子行商,套完訊息就撤了,沒想到時隔一年多,會在京都再見面,他還記得我。

並且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