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都手裡還拿著陸嘉送給他的小酒壺。

陸嘉垂眼掃過,笑道:“趙大哥也挑一個面具吧,咱們一人買一個。”

“好。”

趙都的聲音永遠是溫和的。

他一手拿了小酒壺,一手去攤位上挑選面具,陸嘉挑選了青面獠牙,他便也拿了一隻青面獠牙。

“我幫你拿酒壺,你把面具戴上我看看?”陸嘉仰著頭,朝趙都笑。

“好。”

砰!

就在趙都將小酒壺遞給陸嘉,陸嘉伸手要接的一瞬,不知怎麼,趙都鬆手,陸嘉卻沒接住,那小酒壺直接滑落跌在地上。

趙都慌忙俯身去撈,可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那小酒壺碎在當地,瓷片四濺,裡面清亮的酒水一洩而出。

酒香味帶著酸甜的果香,撲面而來,趙都懊惱的一張臉五官皺在一起。

他起身,滿面懊悔朝陸嘉道:“對不起,我沒拿好。”

“是我沒接住,趙大哥別自責,等看完花燈回去,我再送你一瓶兒,咱們先逛吧。”

陸嘉笑眼彎彎,轉頭付了三個面具的錢,她臉上帶著一隻青面獠牙,塞給趙都的,卻是一隻插著孔雀羽毛的只遮住了嘴巴以上部分的風俗面具。

“怎麼能讓你付錢......”趙都接了面具,疑惑,“怎麼和你的不一樣?”

陸嘉笑道:“趙大哥戴這個更好看,有我一隻惡鬼就夠了,哪能有那麼多惡鬼呢,我付錢請趙大哥面具,趙大哥請我喝茶好不好?”

趙都哪有不應的,“好。”

他們帶著面具離開,一條遊竄在街頭的狗子正巧湊到那攤位前。

地上灑落的酒水聚成一汪,那狗子伸著舌頭舔食。

一小酒壺酒,本來就沒有多少,再滲到地下一部分,餘下聚在一起的,狗子舔了兩下就舔完了。

明明是酒性極小的果酒,那狗子只舔了兩口便身子一晃,醉倒在地。

來來往往的行人目光都落在那五光十色的花燈和天空絢麗多彩的禮花上,誰能注意到面具攤位底下,癱著一條酣睡的狗。

順著人潮,趙都帶著陸嘉和春寶總算是找到一家有空位的茶肆。

“其實碼頭那邊的茶樓,觀賞金水河上的遊船和花燈,視角最好,可惜我沒有訂到位置。”趙都給陸嘉倒茶,笑道:“我都提前十天預定了,哪想到人家提前十五天就全都定出去了,不過這家茶肆的茶湯也香,你嚐嚐,他們家的茶裡帶著一股豆香味。”

陸嘉笑著喝了一口,“真好喝。”

說著話,朝趙都湊近一點,壓低了聲音,帶著一股不好意思,“那個,趙大哥,這花燈節上,哪裡比較方便能方便啊?”

陸嘉身上帶著一股若隱若現的梅香,趙都聞得心神飄蕩,不敢靠的太近,唯恐褻瀆了人家姑娘,“茶樓裡都有對外開放的茅房,我帶你過去。”

陸嘉就笑:“這怎麼陪,趙大哥在這裡等我,我和春寶過去,一會兒回來。”

留了趙都在茶肆,陸嘉帶著春寶直奔碼頭茶樓。

帶著面具,陸嘉從後院隨手招了一個小夥計,先在他手裡拍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那小夥計一眼看到那銀票,眼睛瞬間就直了,“姑,姑娘有何吩咐?”

陸嘉笑道:“去雅庭找戶部尚書大人,把這個交給他。”

陸嘉遞給那小夥計一個用火漆密封的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