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那幾個人一大早上也過來了,估計是知道阮文火化的時間。

他們沒了昨天的架勢,臉上都掛著虛偽的悲傷。

江大先生還像模像樣的嘆口氣,“你媽啊,這輩子也沒享什麼福,也挺可憐的。”

江清晨原本丟了魂一樣坐在沙發上,聽到他這話噌的一下就站起身,“你有臉說這個話麼,我媽可憐是誰造成的,當年但凡你守得住褲子上的拉鍊,今天都沒這麼多事兒。”

喬酒在旁邊被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扶著江清晨的胳膊,“算了算了,時間快到了,馬上要去醫院的。”

這種事情吵是吵不明白的,只能把場面弄得更僵。

江大先生一張老臉脹的通紅,明顯能看出氣的夠嗆,但吭哧也沒吭哧出一句話。

梁修晉過來把手搭在江清晨肩膀上,“行了,走吧。”

喬酒他們先下的樓,江家幾個人在後邊跟著,一起打車去了醫院。

計程車停在醫院門口,喬酒一眼就看到了陸逢洲。

他一個人,雙手插兜,叼著根菸。

應該是在這邊等半天了,煙抽了一大半。

江大先生也看到了陸逢洲,下車直接朝著他走去,“陸先生也來了,麻煩你了。”

陸逢洲聲音不鹹不淡,“不麻煩。”

一行人繞過醫院前院,去了後邊的火化區。

阮文排在第一位,遺體已經被推了過來。

火化爐前面有個小廳,用來給家屬做最後的遺體告別。

阮文躺在推床上,身上蓋著白布單,跟電視劇裡演的那些情節很像。

江清晨眼淚又下來了,走過去的那幾步踉踉蹌蹌。

喬酒幫忙把白布單掀開,江清晨附著身子抱著阮文,“我以後,就沒有母親了。”

遺體從太平間推出來的,還帶著寒氣,臉色泛著青,看著多少有點嚇人。

喬酒瞟了一眼,快速的把視線收回。

剛出生的孩子大多一個長相,離世的人們也差不多是同一張面貌。

她總是控制不住會想起一些從前見過的場景,能勾出心底最痛苦的回憶。

江家那幾個人躲得遠遠的,也不知是害怕還是覺得晦氣。

喬酒抬手抹了下眼淚,剛吸了吸鼻子,就感覺身後有具胸膛貼了過來。

不用回頭看,只靠著傳過來的氣息她就能分辨出那人的身份。

等了一會兒陸逢洲才開口,聲音就在她耳邊,低沉沉,“我今天回雲城,你這邊小心一點,有事給我打電話。”

喬酒沒說話,但是陸逢洲應該明白,他的話她是聽見了的。

江清晨抱著阮文的遺體死活不撒手,最後還是被梁修晉和梁修成給拉開的。

工作人員一臉麻木的把遺體推進去,說是要要等半個小時左右。

小廳裡有椅子,江清晨被扶過去坐下。

江大先生可能是為了面子,湊過來不痛不癢的安撫了他兩句,說的都是什麼人死不能復生若阮文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他這樣之類的屁話。

喬酒對江家印象不太好,不願意看那幾張虛偽的臉,她轉身走了出去。

在門口沒站多大一會兒,陸逢洲又過來了。

他說,“沈學回了雲城,好像是他家裡人被劉常庸給抓了。”

喬酒一愣,想起昨天沈學給她打的電話,“他沒有報警麼,這種事情報警,警方肯定會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