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氣溫驟降,陸逢洲站在院子裡,叼了根菸。

沒一會兒有人過來,在他身上披了件大衣,“先生,進裡面坐,外面太冷了。”

陸逢洲把煙掐了,仔細聽了聽,“沒動靜了。”

“昏死過去了。”手下說,“一會兒……”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嘩啦一下潑水的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男人的慘叫。

手下頓了頓,把後面沒說完的話說出來,“……就潑醒了。”

陸逢洲等了一會兒才轉身進去,後邊一間平房,剛一進門有個小廳,再往裡面走,有一間四周沒窗的房間。

房間裡的燈鋥亮,於是坐在正中間被打的沒個人樣的男人就特別扎眼。

那男人還在嗷嗷叫,疼的。

陸逢洲走過去,在他面前停下,“想起來了嗎?”

男人抬頭,哼哧哼哧,即便臉上血汙滿滿,五官還算清楚,能辨認出長相。

是任長風。

任長風說話的時候牙齒緊緊咬在一起,“陸逢洲。”

陸逢洲伸手抓著他的頭髮,讓他把頭仰的更高。

他頭髮溼乎乎,全是血水。

陸逢洲說,“想起當年怎麼對我爸動手的了麼,沒想起來我就讓你再好好回憶回憶。”

任長風之前還死咬著說陸文勝的死與他無關,全是齊東一個人乾的。

但這時候可能也知自己走不出去了,骨頭又硬了一些。

他呵呵的笑,嘴一裂開血水嘩啦啦的往下淌,“你爸啊,你爸死的那可叫一個慘,手腳筋都被我們給挑斷了。”

陸逢洲手上用了力,任長風脖子向後仰的弧度太大,喉嚨裡還有血水,嗆的他們咳好幾下。

不過緩過勁兒來,他話也沒停,“你爸死的時候我就在旁邊,老傢伙蠢得很,一個破祠堂,至於他那麼守著,也不想想為什麼那些親戚不願意祠堂被拆,大部分還不是分不到錢,也不想讓你們家透過拆遷暴富,一個個攛掇著你爸不簽字,你爸也是沒腦子,被推出來擋槍。”

陸逢洲表情不變,但抓著他頭髮的力度又緊了緊。

任長風咧著嘴,笑不出聲,但臉上微笑的表情更甚,“就你爸那個狗脾氣,就不能遇到事,要不然早晚得死。”

陸逢洲盯著他看了一會後動手了,轉過身來,話是對著手下說的,“繼續。”

他也沒從房間出去,就聽著任長風被手下這些人折磨的嗷嗷慘叫。

他負手而立,表情冷冷的。

任長風剛才那些話有的也沒有錯,當初不同意祠堂被拆掉的很多親戚,其實都是在拆遷中分不到什麼錢的。

陸家的祠堂不太大,建在他爺爺留下的老宅上,真動遷了,那些親戚分不到什麼東西,所以一個個站出來橫攔著豎擋著。

陸逢洲摸著兜裡的手機,又等了一會兒,任長風再次沒了動靜。

他給手下留了話,“不留活口。”

隨後抬腳出去,車子在外面停著,司機看他過來趕緊下車開車門,同時說,“劉常庸那邊應該已經得了訊息。”

“沒事。”陸逢洲不在意,“有他老婆在,他脫不了身。”

等著上了車,他又說,“明天早點過來,去太平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