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五感六識被剝奪了,不可視,不可聞,不可觸。

但是風無理從未感覺自己意識是如此清晰,感覺一直昏昏沉沉的腦袋忽然輕盈了起來。

只是他發現自己只能想,除此以外什麼也做不了,他也忘了為什麼自己會陷入這種情況。

世界一片漆黑。

一直到他‘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很好看地女人,五官精緻,衣著質樸,小家碧玉,笑起來很乾淨,穿著好像古裝劇裡的衣服,坐在院子裡做女紅,手藝看起來很好,屋子裡幾個小男孩親切地喊她姐姐。

畫面一轉,女人要結婚了。

她穿著大紅色的嫁衣,薄唇抹上胭脂,額間點著硃砂,青絲綰起插著金釵。。

披上紅蓋頭前,親族家人看到她嘴角上揚的笑容,隨後蓋頭落下,女人進入了轎子。

周圍是敲鑼打鼓,鞭炮震天。

女人歡歡喜喜地出嫁,端坐在轎子中。

只是周圍的鑼鼓聲越來越急促,嗩吶越發哀怨。

她看不到,轎子外漫天飄的白紙,聽不到遠遠吊在轎子後的如泣如訴的哀嚎。

紅綢帶換成白綾,喜服換成喪服。

抬進她家的聘禮,一半是真綢緞尺頭、金銀財寶;一半卻是紙糊的錦匣首飾,而她的父母因為實在養活不起家裡那麼多孩子,讓她跟隔壁鎮的富戶劉氏配了冥婚。

一直到棺材板將她蓋上,最後一絲光線消失,狹窄的空間她甚至無法抬手將蓋在頭上的紅蓋頭掀開,就像不論如何拍打也掀不開的棺材板。

她不斷用手撞擊木板。

“娘,西樓錯了,西樓會聽話地!”

“不要這樣對西樓啊!”

“西樓怕黑,阿孃,西樓會乖乖聽話的!”

……

意識重新浮出水面,風無理睜開了眼睛。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隨後感覺自己是被什麼東西吊起來,弓著身,無力低垂著腦袋,胳膊像翼一樣張開在身後捆住。

這時寒潭的深處,周圍一片狼藉,還有一個女子。

那個剛剛畫面中的女人,只是那身大紅嫁衣換成電視裡諜戰片那個年代才會有的女學生打扮。

“……王西樓?”

風無理帶著疑惑語氣虛弱問道,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知道對方名字,感覺自己當了對方很久影子,快要分不清記憶與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