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哲的話放在以前的故事裡,還挺讓人感動的。可在與時俱進的夏小小聽來,十分不順耳。什麼叫扮演好傅太太就行了,她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差。

她爸媽從小教育她,凡事要靠自己,不能一輩子圍著男人和孩子轉。更不能像那些迪士尼公主一樣,一遇到危險就等著一個男人出現化解危機。

她是家裡的老大,有自己的想法,才不甘心居於一個小圈子裡固步自封。

“傅總,演戲而已,沒必要這麼認真吧?”傅明哲露出狡黠的笑容,“你不是拍著胸脯保證要好好工作的嗎?現在傅太太就是你的工作。”

轟隆,簡直晴天一霹靂,“那我不做秘書了嗎?”她震驚地搖著腦袋,一臉不可置信。

“對”傅明哲得意地聳了聳肩。稜角分明刀刻的臉上,竟露出一張狡猾的狐狸面相。

蒼天啊,夏小小憋屈的無法呼吸。赤橙紅綠青藍紫在她臉上輪番閃過一圈,最後沉澱成白色。

突然的變故把她身上的那股自帶的精神氣打擊的煙消雲散。我剛剛做了什麼?她問自己。呵,如果傅太太是傅氏的一個職位,那豈不是要跟這個崗位鎖死了。

她欲哭無淚,從未想過作繭自縛,引火燒身,玩火自焚這種詞會在她身上應驗。

姓傅的,你耍我!

“依據合約我們現在就要高調地把關係公之於眾,然後去把證領了。”傅明哲在夏小小眼裡此刻就是個瞎子。她的憤怒她的痛苦,他全都看不見。

趁現在關係還沒有鎖死,只要我撕毀合約,那一切都還可以重來。夏小小圓圓的眼睛滴溜溜一轉一眯,瞄準傅明哲身後的櫃子猛撲過去。

有一個大大的笑容在傅明哲臉上還沒有來得及形成,他整個人就被夏小小一巴掌拍飛了。然而,無濟於事。夏小小就像一隻困住的蜜蜂,趴在透明的玻璃上,找不到出路。

那個櫃子被心機的傅明哲鎖死了。他還嫌夏小小不夠沮喪,幸災樂禍地補充說明:合約現在屬於機密,若是夏小小不小心洩了密,傅氏將有權收回付給她的兩百萬。

好累,夏小小本以為自己再也不用擔心被開除,再也不用擔心沒有工作。可到頭來,卻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她想自己當時腦子一定是缺氧了,才會覺得大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多少是講誠信的。可沒想到,字跡還沒幹呢,她就被人反手抽了一巴掌。根據合約規定,她現在沒有履行義務,所以辭職也是不行的。

真是煩死了。傅明哲欠扁的表情真是太可惡了。夏小小火從心頭起,連他的一根頭髮絲都討厭的很。好啊,比誰臉皮厚,比誰心眼多是吧。這才剛開始而已,不見得就是我輸。

“那好吧。”夏小小假意認命,圓圓的眼睛斂起怒火。“那以後我該怎麼叫你呢?老公,還是老闆?”

這一鬧不要緊,竟然把傅明哲的耳朵給鬧紅了。嘁,瞧那點出息,別以為我只會動手。我的肚子裡好東西多著呢。夏小小撇嘴冷笑,她只是牛刀小試,就抓住了傅明哲的命脈。等著吧,看我以後怎麼噁心你。

“叫老公比較妥當。”一聲叫老公,把思緒早就遊離於九天之外的夏小小唬得眼皮一跳。他是瘋了嗎?這樣的招數都能接得住?一定是自己不夠綠茶,功夫不到家。

勝負欲一旦上來,思想就開放了,人也就癲狂了。有了剛才的試探,這次她更是肆無忌憚。反正除了錢,工作也沒有了,沒什麼好怕的。

“那老公呀,可不可讓我繼續上班呀。人家可是有家要養的呢。”

她的語氣乾澀生硬,又夾雜著笨拙的撒嬌在其中,差點沒把傅明哲送走。他嚥了咽口水,打著哆嗦,把出竅的魂魄拉了回來。一邊搓胳膊,一邊生硬地問:“你聽過邯鄲學步嗎?”

一聽這話,夏小小又炸毛了。“呵,不止聽過,我還見過呢。不過邯鄲人是用腳,我見得那個,卻是用手起範。也不知道跟哪個狂拽邪魅的總裁學的四不像。好笑極了。”

傅明哲琢磨著話裡的諷刺,當他腦子裡閃過手這個字時,直接對號入座了。“你這是在說我?”

“哎,我可沒有,是你自己承認的。”夏小小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仰著臉衝他嚷。

“夏小小,你現在膽子挺大,挺放肆的。”

“怎麼,我就給你當了一天秘書,就開始懷念做皇帝的滋味了?想繼續被伺候,那就讓我上班唄,我保證規規矩矩,奴顏卑膝。”

一句話把傅明哲噎得說不出話來。他覺得自己太放縱她,是時候讓她知道男人不是好惹的。

兩個人暗暗較起了勁,誰也不肯後退一步。夏小小深吸一口氣,鼓足勁瞪著眼睛。見她這樣,傅明哲嗤的一聲笑了。“我覺得我們倆這種相處模式挺好的。”

不愧是傅氏的繼承人,一下子就摸清了夏小小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