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兩人在用目光玩躲貓貓。幾個回合下來夏小小煩了,盯著卡卡舉起捏的咯咯響的拳頭,他是弟弟不爹。

“哎喲,眼睛好酸。”卡卡揉揉眼睛佯裝敗下陣來。“喲,這是祝羽哥送你的嗎?好漂亮。”桌上那捧熱烈的玫瑰顯得格外突兀。

“啊?是……”夏小小心一虛伸手拉住卡卡擺弄花的手。差點喊出來那句“別弄壞了,說不定還能退。”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驅趕他的意思,“你快去洗洗手,我們一起吃飯。”

“可祝羽哥不適說去出差嗎?”卡卡冷不丁爆出來一個雷。夏小小感覺好心累。卡卡究竟是不是親弟弟的疑問,又浮上了她的心頭。

“對,祝羽哥給我買了一束花,然後我沒回家,然後他出差去了。”她地語速很快,充滿了不耐煩。卡卡閉了嘴,他知道這是姐姐即將發火的徵兆。趁現在還沒被罵的狗血臨頭,他夾起尾巴逃去洗手。

一頓飯吃的提心吊膽。夏小小不停地給卡卡夾菜,嘴裡還不停地嘮叨“快吃,快吃,晚了就趕不回學校去了。”

“我跟老師請過假的,今晚不回校。”卡卡眼皮都不抬,筷子一扒拉,一坨飯菜就裹進了嘴巴里。

又是一道雷打了下來,夏小小啪地一聲把筷子啪到桌子上,一臉的陰晴難測。她這個弟弟,難道連是來了折磨他的嗎?給他花錢,供他讀書,她一點點也不心疼,甚至還為他時時感到驕傲。可他對著自己一個又一個雷劈下來。簡直是天雷滾滾,驚悚不斷。

卡卡低頭一陣狼吞虎嚥,企圖無視來自姐姐的恐嚇。

客廳裡消停了,臥室裡卻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哐噹一聲,有什麼東西砸在了地上。像是新年燃放的煙花,只要有一個聲響,後面的爆裂聲源源不斷地湧了上來。

姐弟倆望著臥室的門,裡面像是有頭猛獸被喚醒,緊接著嘩啦啦又是一陣凌亂的響聲。

卡卡本來是裝作沒聽見的。可他耳邊又響起那些關於姐姐的流言,一咬牙弱弱地看著夏小小。“姐,家裡是不是進賊了?”

“沒有,同事有事出差,託我照顧一下她的貓。”夏小小被噎得哽了一下,說話的語氣都飄忽起來。“你不是怕貓嗎,所以就關在我的房間裡。”

她眼神忽閃,拿著筷子的手抖得像是帕金森初期病人。

臥室裡終於安靜了。那隻貓好像變乖巧了,一點聲息也沒有。“快吃吧。”夏小小腦子裡的神經亂跳,居然對卡卡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不等卡卡驚訝,“小心。”渾厚清晰的男聲直接衝破門板的阻隔,傳到了餐廳。

完了,瞞不住了,夏小小一臉的菜色,不知道該如何圓這個謊。如果再說什麼貓啊狗啊的,她自己都不信。

“一定是有賊,我去看看。”卡卡現在比他姐姐心思更多,立刻立刻丟下飯碗就往臥室跑。

看著餐桌上那個旋轉跳躍的碗,夏小小欲哭無淚。她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罪大惡極,不然怎麼會攤上這種事。

“你是誰?說!你是不是糟蹋我姐的那頭豬?”卡卡憤怒的聲言響徹整個房間。夏小小坐不住了,好得那也是傅氏的總裁,雖然現在有些狼狽,但也不能被人罵成豬啊。

“卡卡,你聽我說,這個是我的……領導。”夏小小自覺比弟弟矮了一截,說話都顯得底氣不足。

“什麼領導,我看到桌上的花就覺得不對了,就祝羽哥那個木頭,他能給你送花?”卡卡一副洞察所有的樣子,一揮手打斷了夏小小解釋。

“說吧,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卡卡的眼睛紅得像是失了火,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夏小小從來沒有見過弟弟如此憤怒,腦袋垂得像是犯了錯的妹妹在挨哥哥的斥。

“我為什麼要說我跟小小之間的事情。”傅明哲不知死活地輕視了一眼卡卡,然後委屈地看著夏小小,“我餓了。”

“閉嘴。”夏小小沒說話,卡卡先惡狠狠地開口打斷了他。他淬了毒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傅明哲,心裡像塞著一團火。長得跟竹竿一樣高,一張臭臉還裝可憐,一看就是欠揍的模樣,就這樣居然也敢打他姐姐的主意?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他伸手把夏小小攔在身後。

弟弟崛起了。夏小小心裡感到一絲欣慰,雖然她不知道卡卡要保護她什麼,但她的怒氣卻被弟弟的勇氣壓制住。終於有人在麻煩面前擋在了她的前面。

“你就是被他包養的嗎?”

卡卡像是一個紅脖子的攻公雞,擺出準備戰鬥的姿勢,一轉頭冷不丁問姐姐。如此聲東擊西的詭計,打得夏小小措手不及。他在說什麼瘋言瘋語?

質問的話還沒有出口,眼前的一幕驚爆了她的眼球。

“姓傅的,你對我的房間做了什麼?”

房間裡一片狼藉,水杯歪歪倒在床上,張牙舞爪的紅色將她桌上的書本給糟蹋了。床也亂得像是剛歷過劫,衣服被子抱團縮在一處。

更要命的是,她乾淨的床單上也是血跡斑斑。妖豔的紅觸目驚心,說不清道不明的誤會刺痛了她的眼睛。

“我鼻血止不住了,也沒個紙巾什麼的可以用。一個繃不住它就弄髒了你的床。”傅明哲小心翼翼地解釋,眼睛卻充滿敵意打量卡卡。

“我對你的房間還不熟悉。本來想去拿紙巾的,誰知道跟跟紙巾一樣卷是你的水杯。我一碰它就倒了,然後水就流出來了。”夏小小憋著氣,暗暗給他使眼色讓他閉嘴。然而下一秒,卡卡的拳頭就衝了上去。

“兄弟,打人不打臉,先等我說完你在決定動不動手好嗎?”傅明哲保持著良好的紳士品格,連連躲閃。卡卡哪裡會聽他的話,他姐姐被人玷汙了,他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