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指著一張木榻,對清玄道:“躺下吧!”

清玄聽了,乖乖地躺了下來。

這時,方太醫又遞過來一粒藥丸,道:“服下!”

清玄連忙接過,服了下去。

這時,他的心中突然疑惑道:這感覺怎麼有點似曾相識呢?還有,這婚前檢查怎麼是這二人呢?

可他還沒想明白,整個人便昏睡了過去。

這時,只見方不同取出十餘個小藥瓶來,讓四娘用銀針送服,注入到清玄的體內。

四娘取出自己的一套銀針,每根針都在那小藥瓶中浸泡了許久。

而後,只見方不同用雙手開啟了清玄的十二經脈,加速了其體內血液的流通。

這時,四娘取出銀針,順著清玄的周身大穴,依次紮了下去,也順勢將方不同的藥液依次注入到了他的體內。

四娘這番施針足足用了三個時辰方才完成,足見此次過程之複雜。

當四娘取出最後一根銀針後,她驚訝的發現,清玄體內的血氣在三十六個周天的運轉和丹田內息的渾厚程度,竟比此前要猛烈了許多。血液迴圈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原本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釋放出來的藥力,現在卻比平時快了數倍。

一呼一吸之間,彷彿他的血液如江河翻湧,似乎有著一種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感覺!

片刻後,只見方不同食指和中指一攏,在清玄的眉間輕輕一點,然後順著“神庭穴”一直延伸到“承漿穴”,再連線“入突”、“雲門”、“天井”幾處穴位,接著過“曲澤”到“內關”,最後竟從他的“神門穴”處緩緩流出一股赤紅的血清,入水即溶。

四娘忍不住讚歎道:“原來這就是“千金方”中的“血養方”之術,今日得見,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方不同搖了搖頭,嘆息道:“若沒有你這“鬼門針”尋血問氣,即便再完善的“千金方”也難以發揮出“血影”的真實功效!”

四娘點了點頭道:“是啊,這也是我們“鬼門針”一脈的獨特之處啊,凡習得此針,必以“血影”相隨!”

方不同笑了笑,道:“所以你們長久以來皆是“針影不離”,或師徒或夫妻或手足。而我們“千金方”卻恰恰相反,世代單傳,終生孤患,所以也被稱作“千金一方”!”

說完,他又嘆了口氣道:“唉!世人把我們這四個不願與天下苟同的四家並稱為“杏林四絕”,且常放在一起比較。殊不知,各有各的特點!細論之,實乃為藥、血、針、法四個完全不同的流派!”

四娘想了想,道:“門有千別,術有萬方!不過,同為治病救人,殊途同歸罷了!”

方不同聞聽,心頭一驚,激動道:“說得好啊!以後這天下再也沒有四絕了,只有一個四娘!”

說完,他突然一笑,然後用雙手點在自己的幾處大穴上,緊接著,只見從他的手腕處竟緩緩流出了一股鮮紅的藥膏,濃烈而清香,讓整個房間頓時都瀰漫著一股藥香之氣。

“啊?這是什麼?”四娘驚訝地問道。

方不同回答道:“其實所謂的“千金方”和你們的“血影”如出一撤,乃是以傳習者自己的身體作為培養皿,而後透過“藥穴”的釋放,啟用藥效內源,形成第二種藥力,這才是真正的“千金一方”!”

四娘聞聽,心中又是震驚,又是佩服!

這時,方不同手上流出的紅色藥膏,竟和清玄腕處的紅色氣珠連為一體了,彷彿一根硃紅色的長針,又如流水一般,潺潺蠕動。

四娘見方不同的臉色愈發難看,忙問道:“方太醫,這樣做,會太損傷你的身體了,你快停下吧!”

但方不同並未停下,而是緩緩道:“我們此前研製的藥方或許靠你這徒弟可能還差點,現在我將兩個“藥穴”連線在一起!這樣會內源暴漲,生成第二種藥力,讓服用者體內的劇毒徹底消失!”

說完,他又補充道:“我一個老頭子,不能白使喚小輩,這孩子也算與我有緣,最後的方子便是老頭子送他的禮物了。”

方不同說完,只見那根細長的朱針,頓時化作數十枚血珠,滴落在器皿之中,而兩人的“藥穴”也同時止住了流動,各自留下一道暗紅色的傷口。

“四娘,你將這血珠加入此前研製的藥方之中,便可解了這“疫疾”之毒了!”方不同虛弱的說道。

四娘連忙將他扶至一旁休息,而自己則獨自前去配藥。

藥方配製完成後,方太醫催促她快送去營中,解了眾將士所中之毒吧,但四娘卻放心不下他,方不同只是擺了擺手,道:“此事皆因我而起,自然也該由我償還,這是我的業障,我該得的!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