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的請示,讓陸鬱抬起了頭。

他詫異的看向陰影中的下屬,問道:“跟蹤我們?我們的行程難道被發現了嗎?”

這一次,他從關外歸來,理論上應該無人知曉才對。

他沒有通知任何人,過關時甚至沒有動用自己的真實身份,而是用一個假的路引過關。

為的,便是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以他的身份,從關外歸來,這訊息傳出去,南行的一路必然會有諸多麻煩。

而陸鬱最討厭的,便是麻煩。

下屬的話,讓他走到窗邊、掀開了布簾。

蕭瑟的晚間冷風灌了進來,讓陸鬱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有些難受的咳嗽了幾下。

隨後他才看清了前方官道上的人。

那是一個面色枯黃、風塵僕僕的年輕男子,年齡看上去比他要大那麼一兩歲。騎著一匹乾瘦老馬,揹著乾癟的行囊,屬於那種馬匪見到了也沒什麼興趣的人。

應該是在西域行商賠光了本錢?

這些天,他在西域見過了這類年輕行商,對這樣的形象非常熟悉。

陸鬱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將布簾放下,搖頭道:“應該只是一個趕路心切的路人吧……暫時不用管他。”

如果真的是有人發現了他的行蹤,不可能派這樣一個落魄的行商來跟蹤他。

迎接他的,估計是熱鬧的酒宴、還有諸多討好諂媚的笑容了。

陸鬱話音落下,那陰影中的下屬便恭敬告退、無聲消失。

回到桉桌前坐下的陸鬱,則撿起了之前看的那本書,繼續

對於那個恰巧同行的路人,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對於從關外趕回中原的他來說,現在的唯一行程便是儘快趕到海巖城的天書閣。

陸鬱不喜紛爭,過去的幾年一直躲在西域關外,只為了遠離中原的紛爭。

但師父即將歸天,他卻不得不回中原了。

哪怕他知道這次回來,某些避不開的麻煩會接踵而來。

但陸鬱卻沒有選擇。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在沉浸的閱讀之中,時間過得很快。

當天光放亮之時,陸鬱依舊坐在車中看書,完全不出去。

只是車頂的夜明燈,漸漸熄滅了光芒。

車窗的布簾被陸鬱掀開,清冷的晨風吹了進來。

他伸了個懶腰,看了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