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中飛行的飛舟上,十數名外門弟子散落在甲板上。

突然落在甲板上的六道遁光,讓這群外門弟子皆是一驚。

他們連忙走過來迎接,不敢有絲毫懈怠。

“請問諸位師兄有何吩咐?”

為首的,是一名頭髮半黑半白、面容陰鷙的年輕男子。

他看著眼前的飛舟,發出了輕佻陰柔的笑聲。

“我們正在追捕一位叛逃者,此人膽大包天、竟然盜走了自己的命燈,試圖逃出宗門。”

“聽說你們這艘飛舟上恰好有一位內門弟子搭順風車,特來檢查。”

“那個曉月峰的內門弟子呢?把他叫出來,讓我們見見。”

陰柔男子發話的同時,其他五名弟子已經無聲向前、將飛舟上最大的艙室圍住。

屋中的羅靖,微微皺眉。

六名蛻凡境後期的修士……

從他們的話來看,並不是曉月峰派來的,而且其他支脈……或者宗主的嫡系?

手指在腰間的靈寶囊上微微一扣,將這個靈寶囊徹底鎖死。

羅靖直接推開屋門走了出去,冷漠道:“你們是哪一脈的?敢阻攔我曉月峰刑律堂辦事?”

曉月峰是煉魂宗九脈之中,弟子人數最多、勢力最強勁的一脈。

因此曉月峰的刑律堂地位也水漲船高,一般在外都無人敢招惹。

面對這六名登舟檢查的內門弟子,羅靖很不客氣,非常符合他作為曉月峰刑律堂弟子的身份。

但他的後背,卻微微冒汗。

面對六名巡查弟子,他幾乎想要落荒而逃。

但他清楚,不能逃。

這種時候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時。

在莽古群山之中,他必須乘坐這艘飛舟才能離開。

這個刑律堂弟子的假身份,必須撐住。

好在他的出逃無比倉促,煉魂宗還沒來得及對羅靖進行描影繪圖,這些人手裡是沒有羅靖畫像的。

至於令牌……寧宜生給羅靖的身份令牌,應該不可能出錯。

陽光下,那頭髮半黑半白的陰鷙男子上下打量著羅靖,笑道:“的確像是曉月峰刑律堂的人,這臭屁的味道,隔著十里地都能聞到。”

他拿出了身份令牌,道:“我等乃囚龍潭弟子,奉命巡查。縱然你是曉月峰刑律堂的人,也沒有特權。”

“這位師兄,麻煩把你的帽子摘下來,再拿出你的身份令牌、讓我們例行檢查。”

陰鷙男子開口的同時,其餘五名弟子已經將羅靖圍在了中間。

而甲板上的那群外門弟子,全都慌張的退到了遠處,不敢靠近這裡,不願捲入內門弟子的爭鬥。

囚龍潭,乃是當今宗主的嫡系,宗主便是囚龍潭一脈出身。

在宗主得勢之後,囚龍潭也一掃之前的衰弱、變得越發強勢。

又經歷百年前的聖女之亂,夜海峰聖女一位空懸至今,缺少聖女的轄制、宗主一脈一家獨大。

而作為宗門內弟子最多、勢力最強的曉月峰,這百年間,與囚龍潭一脈一直互相看不順眼,往日裡的小摩擦小爭鬥不斷。

羅靖的冷漠語氣,似乎激怒了這群囚龍潭弟子。

看周圍幾人躍躍欲試的樣子,似乎隨時準備動手擒拿羅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