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來的人,卻與之前相親的物件不同。

他既沒有在某某某局上班,也沒有在某某國企工作,是一個父輩眼中的無業遊民。

甚至還是無業遊民中的最低等——不但沒有編制,甚至沒有在公司任職。

只是一個畫畫的。

他日常的喜好,就是在家中打打遊戲、看看電影,偶爾出去走走。

收入來源,是給不同的公司或個人,提供他繪畫的畫作。

明明他畢業的大學,也算優秀。但畢業後,他卻擯棄了父母的意見,沒有去考試、沒有做他這種家庭出身應該做的工作。

為此,他與父母曾經鬧得很僵,直到這兩年關係才緩和了下來。

兩人的相處中,他沒有其他相親物件的誇誇其談。

也沒有年紀輕輕就收入頗豐、迫切想要證明自己的強烈自尊。

他只是坐在那裡,有些侷促,甚至有些緊張。

在她的主動引導下,兩人聊了一些生活中的事,聊他與他父母曾經的爭執。

但尷尬的沉默,還是時有發生。

畢竟她不是健談的人,在很多人眼裡,她甚至有些冷漠。

而他,則更不健談。

兩人的初次見面,就這樣不尷不尬的結束了。

最後離開時,或許是想要解釋什麼,他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

“其實我之前幾次相親,不這樣的……”

在初次見面的相親物件面前,竟然提起了以前的相親。

這樣古怪的舉動,讓她微微瞪大雙眼。

而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妥,尷尬的道著歉、狼狽的離開了。

但望著他匆匆逃離的背影時,她卻莫名的沒有絲毫厭惡。

反倒是些想要微笑。

因為她之前的幾次相親,其實也不這樣。

面對相親物件,她一般是很少主動說話的……

後來兩人訂婚的時候,家中最疼她的小姨,私下認真的問她。

“這種沒有正經工作的無業遊民,你真打算嫁?”

“雖然他家的確算得上門當戶對,他哥也小有名氣。但你嫁的是他,又不是他哥!”

“你爸說是你主動同意的……你老實告訴小姨,是不是你爸逼你的?”

在小姨的眼中,她根本不應該嫁給羅靖。

小姨甚至懷疑,是她父親逼迫她下嫁的。

但她真的不討厭這位即將成婚的丈夫。

有時候,她甚至有些羨慕他,羨慕他可以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而且比起那些誇誇其談、年紀輕輕就滿身權勢味道的相親物件,她寧願與眼前的人結婚。

最起碼,這個初次見面、會侷促、會說胡話的“無業遊民”,給她的感覺更舒服。

她覺得這談不上什麼愛情,兩人認識、相處的時間太短了,與所謂的感情根本沾不上邊。

但她明白,如果錯過這個人,以後或許很難再遇到類似的、雙方都能相處得不錯的物件了。

畢竟在她們的故鄉,如丈夫這樣“非主流”的人,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