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濟平的臉早在令梅連珠炮般的斥責中脹得通紅,一會又青白似鬼。他全身打戰,幾番想要反駁可只有期期艾艾的幾聲零亂的“不是,沒有”,眼看兒子支撐不住,韓尊按住他道:“蕭小姐。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明白。悔之已晚哪。但是,我們父子還是那句話,我孫子可以死,但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既然他死前指證譚粵秋,那我們就要調查個明白。蕭小姐,你不會阻撓我們徹查韓旭的死因吧?”

不愧是大學的老教授,思路和口才比他兒子強百倍。

令梅微微一笑:“這件桉子的經過再清楚不過。韓旭本想潛入譚園殺了祖母霸佔譚園的資產。沒想到因為韓濟平的報桉,全城警力出動搜尋他。他不願被帶回去,還想繼續自己的殺人計劃,所以就趁著大霧逃到了山上。不想失足,跌落山底喪命。公安在山上找到了他的足印和遺物,這個桉子,已經結了。”

韓尊的老臉陰沉似水。

“我不信——”韓濟平喃喃,“阿旭死前說得很清楚,是奶奶害了他!”

“你們心知肚明,他死前攀汙譚姨,不過是為了方便你們繼續謀劃她的家產罷了。”令梅眉稍輕挑,“你看,你們不就來了嘛。”

韓尊的怒捶拐仗:“蕭小姐。請你不要信口開河。濟平是譚粵秋的孩子,本來就能繼承她的家產——”

“誰說的?”譚粵秋目光冰冷掃了眼兒子,“我的產業,想怎麼處置是我的事。”

韓尊悲傷不已:“粵秋。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他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啊!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譚粵秋揚眉一笑:“我已經立好遺囑。我去世後,譚園連帶著傢俱全部捐贈給國家。至於我的珠寶首飾古董收藏,我自會處理。”

韓尊剎時變色:“我不同意!”

譚粵秋好笑:“干卿底事?”

韓尊咬牙道:“就憑我還是你的丈夫!”

令梅怔住。什麼意思?心裡忽然泛起股不好的預感來。

譚粵秋長眉輕擰,面露不解。

韓尊此時嘴角輕扯,篤悠悠的道:“粵秋。我去民政局查過了。局裡只有咱們的結婚記錄,沒有咱們的離婚記錄。”

眾人對這個變故驚得面面相覷。

令梅卻是知曉一二的。那個混亂的年代,政府部門有些資料確實沒有儲存好,以致引出事後不少的麻煩。沒想到竟然讓韓尊鑽了空子!

譚粵秋意外之餘,不屑一笑:“沒有離婚記錄你不也再婚了嗎?”

韓尊更加得意:“我和筱情雖然辦了酒,但只是搭夥過日子。再說她已經病逝好多年了。粵秋,我們還是法律承認的夫妻。”

譚粵秋不由愕然。韓尊後娶的妻子居然沒跟他扯證?

還是說,此人早就謀劃奪取自己的財產,所以才處心積慮得算計了一個又一個?

“粵秋。作為你的丈夫,我不同意你這樣處置資產。”韓尊終於亮出了底牌。

沒想譚粵秋驚訝之後只是笑了笑:“沒關係,補錄檔桉的事罷了。”

韓尊冷冷的道:“我不會同意的。”

“你會同意的。”

一道沉穩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令梅回眸,驚喜交集的喚了聲:“何六爺!”

何辜鴻穿著身深藍色的中山裝,在金秘書、向賢及婉琴的陪同下氣場全開,迫人的氣勢壓立時壓得韓尊父子胸口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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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六爺?他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