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千樹無比懊悔,前陣子南鼓鑼巷賣的那套四合院他就該買下來才是。

他掂量了半天,道:「老吳說得有理。我有隻清宮裡流出來的瑪瑙杯。應該能夠拍出高價。」

吳老點點頭:「你想明白了就好。」

令梅忍不住插了一句:「古董增值固然快。但是京城四合院這樣的稀缺資源漲勢更高。兩老如果手頭有錢,多盤幾個四合院。哪怕將來存放古董也行啊。」

吳老深以為然:「沒錯!五年前四合院一萬塊錢就能買著一套。今年好些的院子都賣到十萬了!」

令梅笑而不語。

陳千樹突然想起一事:「對了。令梅,你不是放假了嘛。啥時候回福建?」

令梅笑道:「今年事兒多。不回去了。」

陳千樹皺眉,關切問:「那你住哪兒?還住學校?」

令梅遲疑了一下:「我和草莓公司的同事住在南鑼鼓巷的四合院裡。」

吳老突然拍了桌子,盯著她眼睛問:「南鑼鼓巷十萬塊的那個院子,是你買下的?」

令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算是預設了。

吳老佩服的豎起大姆指:「你這丫頭,有大將風範!」

陳千樹瞪著令梅,心裡發急。唉喲。不行,未來的孫媳婦連京城的房產都買好了,他那大外孫還在國外求學!

回到家後,他立馬把女兒女婿叫到書房。也不含湖,直接問他們:「你倆養的可是個兒子。駿驍將來結婚生子,你們總該給他準備套房子吧?」

玉芝登時聽出了父親的弦外之意,她也從沒想過和寶鯤爭房子。於是道:「我和老朱這幾年存了兩萬塊錢。本就想著給駿驍買房子的。」

「好。」陳千樹點頭。「過好年咱們就去看房子。」

朱大夫和玉芝對望:父親怎麼急成這樣?

陳千樹道:「近兩年四合院的房價一直在漲。趁著咱們買得起趕緊下手。遲了就沒這店了。」

「買四合院?」玉芝坐立不安。「這得多少錢哪?」

陳千樹大手一揮:「這不有我嗎?」

朱大夫又是感激又是羞愧:「怎麼好意思拿您的錢——」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陳千樹是極看重這個女婿的。他自調到京城的中醫院後,本就有著家學淵源,再加上精研醫術,現在已經是中醫院有名的大夫了。何況他還有駿驍那麼出眾的孩子?寶鯤家的姑娘們今後說不定還要靠駿驍幫襯一二呢。

他看了眼玉芝:「我都是為了駿驍。」

玉芝眼眶泛紅。父親收藏的那些寶貝是從來不捨得往外賣的。如今為了她,也不得不忍痛割愛了。

兩天後,蔣園的拍賣會開張。

令梅一回生二回熟,已經能夠和大廳裡的古董玩家們談笑風生的寒喧招呼了。

忽然間感受到一股灼熱的壓力撲向了自己。她不由自主的凝神擋了回去,蹙眉回頭看時,卻是名戴著金邊眼鏡,西裝筆挺,外套長毛呢大衣的中年男子目光如鷹隼般的盯著她。

他旁邊坐著的,正是施詩。

施詩在父親耳邊低聲道:「您看看她懷裡抱著的小金。」

施洋目光緩慢的從令梅臉上轉移到小金的身上。

身體不由坐得更直了。女兒說她可能看到了異獸腓腓,他一直將信將疑。今天親眼見到,他轟的下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頭頂。

像,太像了。

「父親。」施詩咬牙道,「上回的大紅袍和轉經筒,也都是她從我們手上搶走的。」

施洋看了她一眼:「你沒得罪腓腓吧?」

施詩一怔,垂下頭。

施洋惱怒的瞪了她一眼:「成事有餘敗事不足。」

陳千樹見令梅關注施家人,便道:「施家是臺灣當地隱形的頂級富豪。據說是靠風水起家,現在家業遍佈全球。那個男人就是施詩的父親,施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