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飭詔書送到倭國,立刻引起軒然大波。

仁彥天皇召開緊急議會,商議對策。

足利義政、孫長河等前往議政廳,其他大名也各自在趕來的路上。

“兩位都是朕的肱股之臣,大明皇帝降下飭書,還請兩位儘快想個對策!”

仁彥天皇雖有野心,卻還不傻,知道大明的飭書代表著什麼。

這叫做先禮後兵,今天可以下飭書,明天就可以大軍出海,踏平倭國。

足利義政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一旁的孫長河。

自從一條兼良病逝,孫長河順理成章坐上關白之位,並且大力推行新政,改倭國為扶桑,改關白為丞相,誓要與大明一爭高低。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當時渡海而來的儒生們,主要是東林書院的學子們紛紛進入倭國官場,很快就將原來的官員們排擠一空。

論陰謀,論手段,如果漢人自稱第二,天底下沒有人敢稱第一。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倭國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此時,大明的主力軍隊正在遠征奧斯曼,根本無暇東顧。

孫長河慢里斯條地說道:“陛下稍安勿躁,如今我大扶桑帝國和明廷平起平坐,就算是有書信來往,那也應該是國與國之間的對話,這份飭書傲慢至極,不必理會。”

仁彥天皇聞言,不由得皺起眉頭,說道:“話雖如此,可是,我扶桑國與大明之間還存在差距,如果明廷出兵征伐,該如何是好?”

孫長河緩緩搖頭,道:“兵法有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扶桑帝國四面臨海,明軍固然船堅炮利,我們只需避其鋒芒,不與之在海上交戰。”

“請先生明示!”

“其實很簡單,若明軍真的打過來,陛下可將兵力放在沿岸的港口,分段阻擊,明軍的鐵甲艦再厲害,也不能開到陸地上,一旦轉為登陸戰,他們的優勢便蕩然無存。”

仁彥天皇躊躇許久,看向足利義政,問道:“這樣可行嗎?”

足利義政點頭:“臣以為可行。”

“可是,可是……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

“有!”

孫長河突然神色一變,道:“還有個辦法,可以兵不血刃,化解這場干戈。”

足利義政大喜:“先生請講!”

“投降!”

“啊?”

仁彥天皇又傻眼了,這算什麼辦法?

孫長河似乎早就預料到仁彥天皇的反應,便說道:“陛下可以發下詔書,自廢帝號國號,然後自裁謝罪,明軍就不會打過來了。”

“你……”

仁彥天皇大怒,正準備發作之際,卻意識到情況不對。

這兩人的反應太淡定了,似乎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大明的詔書剛剛送到倭國,難道他們早就知道?

不知為何,仁彥天皇突然非常想念一條兼良。

每次有大事發生,只要有一條兼良在,自己根本不需要費神費力,什麼事都能處理妥當。

自從孫長河上臺後,倭國已經大變樣,足利義政的野心不斷膨脹,各方勢力貌合神離,如今又得罪了大明,本以為儒生遠渡重洋是來輔佐自己的,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這件事先放一放,等諸位大名抵京,再行商議。”

仁彥天皇感覺累了,他不想再被足利義政和孫長河牽著鼻子走,想要制衡二人,只有寄希望於其他大名。

沒想到,足利義政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說道:“陛下,事態緊急,怕是等不了,今天就做個決定吧!”

仁彥天皇臉色已經出現慍色,說道:“朕說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