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二十年三月,新科舉如期展開。

考試內容增加,但是考試程式簡化,會試和殿試合二為一。

殿試的作用有兩點,一方面有天子錄取門生之意,二來,防止有應試型選手矇混過關,因此殿試要考策論,需生員殿前作對。

如今試題已經大改,便不再需要這個環節。

以往苦讀四書五經之人並非全無是處,他們可以參加文史類考試,然後從事相關的工作。

只不過,相較於以往四書五經至高無上的地位,心中不免有了落差。

對於這樣的心理落差,有的人選擇主動求變,有的人卻仍在堅持。

結果顯而易見,主動求變者還能繼續追趕潮流,至於那些頑固的守舊派,已經整整齊齊奔赴倭國,去尋求他們心中的大治之世。

考試順利結束,三天後,張貼皇榜。

由於本次科舉是分類進行,錄取人數自然也比以往增多了數倍,進士及第者共有八百名。

每科都有一甲前三的狀元,榜眼,探花。

如此一來,同一屆可以出現好幾個狀元。

接下來便是分配崗位,名列前茅者可以選擇留在京師,亦可選擇下派。

這些人都是朝廷的棟樑,留下來可以補充六部的空缺,如果下派地方,可以是府一級的佐官,也有可能就任知縣,前途不可限量。

名次中等的,可選擇的機會就比較少了,如果留在京師,可以任主簿、司儀、典客、錄事等七品甚至八品官員,如果下放地方,大多為縣級佐官。

至於名次靠後的,京城肯定是留不下,只能從縣衙底層官員做起,或者去新成立的鄉鎮級衙門。

朱祁鎮此番大手一揮,將朝廷機構從上到下改了個遍。

不僅廢除內閣,在六部之下新設各種科研院所,最重要的,建立了鄉鎮級辦事衙門,徹底打破了皇權不下鄉的傳統理念。

正統二十年四月,科舉改制後的第一批新科進士奔赴各地,開啟了他們新的征程。

武科亦是如此,或者留在兵部衙門,或者調派到各地衛所。

所有的一切都在緊張有序地進行著,然而,朱祁鎮的心情非常不好。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一封電報被狠狠摔在御案上,將茶碗都給砸飛了,茶水濺了一地。

懷恩趕忙上前擦拭,道:“皇上莫要動怒,有什麼事慢慢說。”

朱祁鎮黑著臉,道:“朕的人都敢動,真的是嫌自己命長!”

這封電報來自南京,確切地說,是來自南海衛,幾經輾轉抵達南京,再由郕王轉發過來。

內容只有寥寥幾句話,彭清的船隊路過奧斯曼的時候,被扣押了!

兩年前,鐵甲艦第一次試航,也是第一次實戰,便已抵達錫蘭島,也就是印度大陸南端的斯里蘭卡島。

在這裡,明軍消滅了東羅馬帝國最後的勢力,將版圖擴充到印度洋。

當時還莫名其妙地和奧斯曼海軍打了一架,莫非是來報仇的?

不對啊,那一次純屬意外遭遇,而且奧斯曼人根本不知道他們面對的是明軍,還以為自己在和東羅馬人交戰。

難道這些人吃錯藥了,為何要扣押大明的船隊?

朱祁鎮想不通,當下給南京發電,急召郕王和于謙回京,同時命令各地水師整頓兵馬戰船,隨時待命。

遠在南京的朱祁鈺和于謙收到電報,立即動身,僅僅一天之後,便已抵達京師。

“臣弟叩見皇兄!”

“臣于謙叩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