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徐珵的質問,井源和張益相互對視一眼,兩人雖不情願,卻也只得點了點頭。

這就是清流界互噴的第一法則,事實永遠最大。

雖然有時候可以把黑說成白,但是,黑就是黑,永遠也無法真的成為白。

徐珵就是緊緊抓住詔書這一條,繼承人是皇上選的,誰敢不認,就是抗旨!

“徐侍講,你的意思是……”曹鼐臉色變了變,說道,“皇上已經遭遇不測?”

徐珵趕忙說道:“下官從未說過此話,曹學士休要血口噴人!”

“既然沒有……”曹鼐冷聲道,“汝等提議郕王監國,是何居心?”

徐珵知道,能不能一飛沖天,就看今天的表現了,當下也顧不得體面,直接撕破臉。

“現如今皇上深入大漠,音信全無,朝中大事無人做主,所以我等才會提議,暫時由郕王殿下監國,待皇上回京,自然要交出監國之權,如此做法有何不妥?當初先帝在時,襄王殿下兩次出任監國,均是朝中大位空虛之時,臨時擔起的責任,為何到了曹大人口中,似乎就成了大逆不道的之事?曹大人,你如此反對郕王監國,不會是有什麼私心吧?”

這番話把曹鼐說的啞口無言,人家說是監國,又不是登基,而且襄王殿下兩次監國確有其事,這都是事實,想要反駁,卻無從開口。

“徐侍講休要信口胡言,老夫為官清正,一心為公,自認無愧於天地!”

“是嗎?”

徐珵冷笑道:“皇上至今未歸,太子尚且年幼,曹大人莫不是想趁此機會,獨攬朝政大權吧?”

“徐珵小兒,俺入你娘!”

曹鼐氣得直接破口大罵,若不是有人阻攔,都衝上去打人了。

徐珵卻滿臉得意,罵吧,罵得越狠,越說明自己的言論無懈可擊,從龍之功,就在眼前!

眼見徐珵佔了上風,群臣之中一些持觀望者,也開始出來附議,支援郕王監國。

曹鼐被人攔著,突然一扭頭看到于謙,便說道:“于謙,你倒是說句話!”

眾人聽罷,紛紛看向于謙,只因皇上的詔書中專門提到于謙,以至於此人說的話分量極重。

只見于謙臉色憔悴,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他從昨晚回到家一宿沒睡,經過一整夜的思考,若是從大局出發,郕王監國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事到如今,自己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

“啟稟太后,微臣提議,在皇上回京之前,暫由郕王監國!”

此言一出,群臣譁然。

孫太后冷著臉,一言不發,身體卻在輕微地顫抖。

曹鼐亦是臉色震驚,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張益更是忍不住罵道:“于謙,你這個兩面三刀的無恥之徒!”

面對無數的指責和謾罵,于謙神色淡然道:“太后娘娘,諸位同僚,在下奉勸一句,國事為大!”

這下子,場面立刻反轉,不斷有人站出來,表示支援郕王監國。

徐珵暗暗得意,高聲說道:“還請太后娘娘頒下懿旨,命郕王殿下繼監國位!”

“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