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航在姚家被大軍圍住時便知道出大事了,他問管家,“大公子還沒回來嗎?”

管家惴惴不安的回道:“沒有。”

姚航垂下眼眸,片刻後道:“給叔明傳信,就說姚家以後就靠他了。”

管家一驚,悲痛的叫道:“老爺——”

“哭什麼,”姚航沉聲道:“還沒到那一步,別忘了,我們上面還有人呢,韓牧想定我的罪不是那麼容易的,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在知道外面圍的是沔州駐軍後,姚航就不怎麼抵抗了,只燒了一些東西就讓人開啟大門放人進來。

已經做好打一場硬仗的韓牧驚訝不已,和賀子幽對視一眼後立即進門。

一見面,姚航就先發制人,大聲哭喊:“大人,我已認捐錢糧,為何還派兵來圍我家,嚇煞我也,還以為是山中土匪混進城來搶掠財物……”

秦校尉聽他把他們駐軍比做山匪,臉色很不好看。

韓牧直接丟出一張搜查令道:“姚家涉嫌通敵賣國,姚伯清刺殺陳堅被當場拿下,姚航,你不要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姚航渾身一震,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你說什麼,這不可能,伯清怎會做這種事?我姚家世代居於義縣,一直奉公守法……”

不說韓牧和賀子幽,秦校尉都忍不住面露譏諷,姚家哄抬物價,謀奪百姓良田的事全義縣誰不知道啊,裝什麼奉公守法好公民?

韓牧手一揮,“將人押下去!”

士兵們推著姚航出去,把他交給韓牧帶來的衙役。

姚季白也被押出來,讓韓牧意外的是,他一身素服,穿戴整齊,臉上不見半點悲慼不說,還隱隱有些興奮。

韓牧忍不住打量他,這是受刺激瘋了?

姚家父子三人在縣衙相聚,韓牧命人將他們分開關押,但大牢就那麼大,就算是父子三人一人一間單間,嚷嚷起來還是能聽到的。

韓牧想了想,先提審姚伯清,“去請曾時,姚伯清可是他的女婿,他做的事,他這個岳丈一無所知嗎?”

曾時怒氣衝衝而來,曾和軒沉默的跟在後面,“老話果然沒說錯,破家的縣令,韓牧就是衝姚家的錢財來的,堂堂永安侯之子,竟也如此貪財兇惡。”

曾和軒卻皺緊眉頭道:“事有蹊蹺,韓縣令再不喜歡姚家,以他的為人也當不會做此陷害人的事,須得問清楚。”

曾時一臉的憤怒,相較於韓牧,他自然更相信自己的女婿。

但一進縣衙,看到跪在大堂上的姚伯清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他就是棒槌也發現了不對。

曾時沉默下來。

看到他來,韓牧嘴角一翹,狠拍驚堂木,道:“姚伯清,說吧,你為何深夜入縣衙刺殺陳堅?”

曾時腳一軟,差點跌倒在地,被曾和軒伸手一把扶住。

審完姚伯清,韓牧就看向曾時,“曾老爺怎麼看姚家通敵?”

曾時早沒了來時的憤怒和不忿,雖然姚伯清說自己來殺陳堅是出於私怨,怕陳堅因為私怨嫁禍他通敵,但曾時不相信,更知道韓牧也不相信。

他心中已經起疑,姚家怕是真的通敵。

那作為姚家的曾家能脫得了干係嗎?

曾時一瞬間想到了許多,過往種種都成了疑點。

當初水患他提高糧價,暗示他一起收購災民田地,壓縣衙出售官田,是不是就打了作亂義縣的主意?

韓牧將曾時叫來旁聽,是為了敲山震虎,也為了讓他二選一,從他這裡得到姚家更多的資訊。

果然,曾時猶豫過後,韓牧問什麼,他就答什麼,過往的傲氣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