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有些陰晴不定,前一秒還豔陽高照的讓人覺得燥熱,下一秒,烏雲密佈,黑壓壓的堆在落櫻殿上空,讓整個殿都落入了陰暗。

容歡看了看天色,砸了咂嘴,出去遊玩的計劃作廢,回去睡覺睡覺,雨天最適合睡覺了。

大人不需要隨侍,烏雅便無事,晃了一圈兒趁現在雨勢不大,回自己的寢居窩著。

雨勢漸急,斜風碎雨,還是打溼了她的裙襬,烏雅嘆息,褪去衣服沐浴後才爬進被窩。

她有些困了,畢竟,昨晚上沒睡多少。

打了個哈欠,沉沉的睡去。

雨滴嘈雜,遠處走廊盡頭似乎還夾雜著小婢女扎堆的私語,慢慢的,聲音漸遠,聽不真切。

她又做夢了。

夢裡,也是雨天,瓢潑的大雨將落櫻殿籠罩,天氣暗沉,也籠的人心多愁善感起來。

烏雅毫無形象的坐在落櫻殿門口,正嘆息今兒天氣不好,不能出去玩時,忽的見前方雨幕裡,走來一個身影。

那人打著一把素色的傘,傘簷微微下壓,雨幕遮擋,她看不清那人的樣貌,只看得出大致身形。

身高腿長,體態勻稱,一身青衫,儒雅斯文,乍一看,有幾分以前謝公子的味道。

烏雅暗暗咂嘴,心想,這該不是哪個長老投其所好送給大人的男侍吧?

她來了精神,一下子站的規矩,守在門口,打算待會兒好好瞧瞧這個男侍的模樣。

男子步伐不疾不徐,穩重異常,雨水落得歡快,已經打溼了他的袍裾,但他似沒感覺到似的,依舊慢騰騰的走。

不到片刻,他就從雨幕中走到廊簷之下,收了傘。

回頭,烏雅頓時怔在原地。

是他……

竟然是他?

少年也一怔,顯然是記起了她,只不過態度仍然是很淡,他客氣的問:“請問,大人在嗎?”

烏雅停頓了一秒,才收起驚訝道:“在。”

話落,屋內的容歡似乎也感應到了敏修過來,主動傳聲,“雅雅,帶他進來。”

烏雅應是,前面領路,倒是表現的沉穩規矩,與第一次那種輕浮差別甚大。

敏修看了一眼女子的背影,眸色不明。

手裡的傘被另外的小婢女接走,他使了個術法,讓氤溼的袍裾變得乾爽,才抬腳往窗明几淨的落櫻殿去。

他是昨天被大人帶來的,在此之前,他是衡陽今年最初級最不顯眼的弟子。

入了殿,他恭敬的行禮,容歡坐在榻上,閒適的打量了下他。

少年氣質很平穩,看著不爭不搶,但是眼神,騙不了人。

容歡第一次無意間看到他被欺凌,就是被他眼神吸引了。

很有攻略性,也很有,野心……

只是野心掩蓋在了那一副溫潤的皮囊之下,這一點,有時像極了某人。

再加上他幾分儒雅的氣質,總是會讓容歡留意,索性,她就把人帶到身邊,看看這人到底,是否能如某人一樣,也是可用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