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鬱悶的回到床上,蒙上頭睡覺睡覺,明天她就換房。

時間一分一秒過,直至子時打更響起,容歡還瞪著兩滴溜溜的眼,清醒的不得了。

我草我草,她煩躁的踢開被子坐起來,把自己頭髮揉的跟雞窩一樣,滿腦子都是原著走腎的廢料。

現在他們倆應該是第幾發了?用了原著那些梗沒有?謝凌是不是又給小女友下雪花營造氣氛了?

這都子時了,應該還在折騰吧?

兩人是不是在打情罵俏?你儂我儂?

啊啊啊,只要一想起那各種醬醬釀釀的情節畫面,容歡就控制不住,暴躁的想召喚紅蓮藤練練手。

然後每次剛抬右手,左手又理智的壓了回去,淡定,淡定,這都跟你沒關係,沒關係了,睡覺,聽話,睡不著就默唸靜心訣,一遍不行就兩遍……

最後,終還是理智佔了上風,她頹廢的躺了回去,望著靛藍色的帳頂發怔,不知道盯了多久,盯得她終於有了睡意。

冬天的夜清冷至極,冷風肆意咆哮,那透心涼的冷透過窗戶縫隙不停的蔓延進來……

容歡明明是火屬性體質,不該怕冷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睡夢中的她覺得冷,真的冷,冷的她蜷成一團,眉心深深皺著……

模模糊糊,她好像感覺到眉心一熱,似乎有溫熱的指尖拂過,拂開了那洶湧的寒意……

她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那溫熱的指尖,眸子都沒有睜開,就放在臉頰貪戀的蹭了蹭,這掌心,寬厚溫暖,似曾相識。

她眷戀的在那寬厚的掌心摩挲了幾下。

那掌心微微一僵,而後任由她拉著……

她似乎做夢了。

夢到自己好像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這懷抱溫暖的讓人安心,這懷裡的散發的香味又如此熟悉,熟悉的讓人眷戀。

這懷抱,如此像那個人的。

房間裡的香爐不知何時冒出了逶迤的雲煙,一縷一縷,甜膩如絲,可又好聞的緊,好聞的讓人有些沉淪……

她終於朦朦朧朧睜眼,望著眼前有幾分模糊的輪廓,還有那久違的白衣,驀的痴痴的笑了,還真是做夢了。

唯有夢裡,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白衣,唯有夢裡,他還會如此小心的抱著她……

唯有夢裡,他還是自己的。

她痴痴的笑了幾聲,伸手撫上了他的眉眼,不自覺呢喃道:“你變了呢……”

你眼裡,沒有光了。

那人半晌沒說話,還是那樣執著的望著她,墨染的眸子裡沒有以往令人沉迷的璀璨,只有漆黑不見底的深淵和讓人看不透的情緒。

恍惚間,容歡想起了這雙眸子曾多麼漂亮,裡面有樓臺春雪,映月梨花,裡面像盛滿了萬千閃爍的星星……

這麼漂亮的一雙眼,看著她的時候,曾是多麼洶湧熱烈。

可是現在,她再也看不到了。

是她,是她親手熄滅了那雙眸子裡的光……

她忽的低頭,眼眶潮溼,溫熱的淚水打溼了那人的衣衫,在那人慣常的白衣上暈染出片片痕跡,“對不起……”

她埋在了他的懷裡,緊緊的圈著他的頸項,又呢喃了一句:“對不起……”

傷你非我自願,原諒我好不好,別恨我好不好,別恨我……

我不想你恨我……

或許因著是在夢裡,或許因為壓抑太久,也或許因為今天徹底認知到謝凌已經遠走了,此後與她,不過是陌路,她的心終於放低了防線,肆意的哭了一次……

朦朧之間,她似乎聽到那人無奈的嘆氣,溫柔的擁著她,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安撫孩子一樣,寵溺的說了句,“我不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