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閒情·5(第1/2頁)
章節報錯
南宮靜傷神之時,侍女來傳,莫微來了。
“不見。”南宮靜痴痴望著窗外,天上浮雲無形,像她的命運似的漂泊不定。
侍女不肯退下,跪地道:“他的心上人也來了。”
南宮靜眼裡終於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她理理衣襟,對著銅鏡瞧了瞧,便被侍女簇擁著往前院走去。
褚緋玉安排落了座,便吩咐上了茶果。
“拜見玉王。”
南宮靜一行人拜過,褚緋玉便讓丫鬟帶她落座,正是洛韶容左邊。許是突生變故,讓她沒了依靠,此時竟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溫雅恬淡,舉止從容。
褚緋玉開門見山道:“靜寧公主,本王來此,是為使臣一事。方才聽得人稟告,說是漠北使臣衣不/蔽/體躺在本王府外,不知其中緣由,靜寧公主若知曉,不妨告知一二。”
南宮靜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平淡敘述道:“供詞上寫,王兄昨夜在南山詩社調/戲一歌女,凌/辱歌女後追至暮雲寨,盜竊寶物遭土匪追殺,一路逃回玉王府,人贓俱獲,暫且關押在天牢。”
她知曉,以王兄的性子,斷然不會這般,可見是有歹人暗中作梗。可王兄初來京城,理應沒有得罪人才是,她一介女流,也不知從何查起。便只能自認倒黴,只求蒼天垂憐, 讓王兄早日沉冤得雪。
一時眾人用了茶,也沒再提這事。
褚緋玉順道提起月底成婚之宜,南宮靜放了茶盞,冷笑道:“王兄出了這檔子事,這婚約是要作廢的。畢竟事關皇家臉面,即便是我有情,也與莫公子難成眷屬。”
破天荒的,她攜著洛韶容的手笑道:“前兒聽莫公子所言有心儀之人,我還不信,今兒見了姑娘,只覺得投緣的緊,不知姑娘年方几何,可也擅武?”她摸著洛韶容指尖的繭子,當時只覺得天上地下再找不出第二個來。
洛韶容笑道:“靜寧公主言重了,小女雙十之年。只因幼時體弱,跟著個師父學了幾年武功心法,權當強身健體,上不了檯面。”
她這般謙虛,莫微聽得不由發笑。
南宮靜也不去深究她這句話裡幾分真幾分假,從腰上摘下一隻做工精細的香囊,塞到洛韶容手裡。
洛韶容一見,便知其不是凡品。未待她問,南宮靜便道:“初次見面,也沒備些禮物。這隻香囊,用的是漠北最上等的安神香,不僅是安神,還能驅蟲。我一直帶在身邊的,今見了你,心裡歡喜,便將它送與你,望姑娘莫要嫌棄才是。”
“小女謝公主賜香。”洛韶容一面將香囊系在腰間,一面從懷裡取出一方手絹,綢緞面料,月白顏色,上繡雲月輕煙,月下一鶴展翅起舞。
這原是風竹繡的,想著給姐妹們各繡一塊兒,所以,用的料子和繡線都是頂好的。花樣繡好後,置於香爐上燻烤數日,再包些香料放置陰涼處一月餘,取出後過一遍清水,最後包上香丸疊成塊兒,用絲線固定,放太陽下曬數日,待到香丸化盡,這方手絹便可入世了。
來來回回,得要三個月功夫。這樣的手絹,不僅觸感極好,且清香馥郁,混合著三種香氣,不用細細去嗅,放在身上,倒也省的再去擦香粉香油了。
“一香還一香,公主失了香囊,便暫且用這香帕子代替罷。”洛韶容半開玩笑,託著手絹遞給南宮靜。
她忙接過去,輕輕一嗅,便道:“好香!竟比我那香囊還要好,不知,這是什麼香?”
洛韶容笑道:“這倒是問住我了,其中配方,小女也不知,只覺得好聞,便帶在身上了。”
“怪道你身上總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香氣,原是因為這個。”
莫微又道:“在下聞著,倒是身心舒爽。”
褚緋玉湊過來,拈起一角聞了,思索片刻,道:“本王倒是聞見梔子花的香氣了。”
南宮靜將手絹猛的收起,不悅道:“這本是姑娘家玩的東西,有你什麼事?”
他便悻悻歸座,就是方才這摸一下,手裡竟還帶著餘香。
兩人細細說了會兒話,便打道回府了。
莫微瞧著褚緋玉,說道:“玉王住這麼些日子,是不是應該付些錢銀。”
“莫大哥不必擔心,等靜寧公主搬出去了,要多少銀兩你只說便是。”他又看向洛韶容,道:“洛姑娘不是與他們有些誤會,今兒怎麼比親姐妹還要好呢。”
洛韶容冷笑道:“尋常女子倒也罷了,可她是南宮玥的妹妹,不得不防。”說著,解下香囊,丟給褚緋玉,“王爺戀香,送與你了。”
褚緋玉搖頭:“你當本王為何一直住在莫大哥家,你們有所不知。那天夜裡,本王聽見些斷斷續續的哭聲,便循著聲音到了靜寧公主住處,本王爬上牆頭一看。靜寧公主一行人在院裡,架著鍋,滿滿一鍋油燒得滾燙,一個侍女將另一侍女的手按進鍋裡煮。本王才明白,這風裡的香氣,竟是肉的味道。自那天起,本王便一點肉味兒都聞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