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瓣如刀,颳得沉步鸞的臉有些刺痛。

只不過,此刻的他已無暇顧及這些旁枝細節。

他恍然間,彷彿看見了萬千飛花中,一縷璀璨到極限的劍光。

可是他又不敢確定,因為那一抹劍光,實在是消逝的太快太快,快到令人不自覺認為單純是自己看花了眼。

但當他察覺到肖殘骨的反應,立刻意識到,那一縷劍光曾真實存在過。

譁!

鮮血迸濺,把絳紫色花瓣染上一抹暗沉的血色,雙臂架於身前的肖殘骨胸膛不住起伏著,穩操勝券的表情,不知何時起轉變成了始料不及的驚怒。

滴答,滴答……

一滴一滴的血珠吹打在花葉上,他眼角餘光撇過起伏胸膛上劃拉開深可見骨的劍傷,橫架身前鮮血淋漓的雙臂,到這時才勉強恢復一丁點知覺。

雙腳在暴退過程中犁出的溼泥軌跡中動了動,他遙望向幾十米開外的少年,神情再不復輕鬆之色。

肖殘骨心中清楚,若非是他本能的緊急做出退避反應,同時凝聚出音波鎧甲進行抵禦,否則剛剛少年斬出的那一劍,只怕就不是留下深可見骨的斬痕,而是將他切分成諸多肉塊。

現在這模樣,慘烈是慘烈了點,起碼疼痛能讓他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竟然連三花聚頂疊加態的忘我三絕劍斬身一劍都硬吃下來了?’

方清然心頭微動,首次正視起面前突然對他出手的繃帶空洞男。

此人哪怕在沒有開啟靈燃態的狀態下,常態實力都超越了激發極燃態的路帆!

是個強敵!

不,拿路帆跟對方相提並論,多少有點不尊重人家,畢竟路帆連他疊加態的一發劍氣都頂不住。

“方清然,太過小覷你,是我犯下最大的錯誤。”

肖殘骨眼底一片冰冷。

從這一劍便能看出,他此先的猜測,只怕錯得太多。

擊敗魚知闕的,或許正是眼前的方清然,他也有著能做到這種行為的實力!

一下子全想透徹、想明白了,他的心情卻愈發難以平靜。

這人是吃什麼長大的?

才幾個月不見,怎麼就從他完全不放在眼中的光燭境超凡者,成長到如今這一步了呢?

天才他不是沒見過,老實講他自己也絕對當得上一句天才的稱呼,可天賦強到這種地步,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了吧!

這不合理,世界上怎麼能有這種人?!

肖殘骨忌憚的表情,盡皆落入沉步鸞眼中。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場面,肖殘骨那種焰炬極限、位列追兇榜第三十三位的兇人,居然主動後撤了?

不可思議,真的是不可思議!

對方身上的傷勢無疑不是在說明,剛剛短暫的一次交鋒中,是誰落在了下風。

也許其中有大意、措手不及這些原因,但方清然的實力,透過這展露出的一手,已可管中窺豹。

講真心話,沉步鸞單以個人而言,是相當的難以接受。

這就好像兩個學力、成績差不多的難兄難弟,在一次突擊考試後,其中一人突然攤牌不裝了,把滿分考卷拍在他曾經的難兄難弟臉上。

啪啪作響哇!

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新生第一,差距怎麼能這麼大,搞得好像他這個第一跟個水貨似的?

天樞學府當真就如此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