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荒原邊緣,蓮葉鎮。

“老先生,您要的蓮花茶。”

一件稍顯破舊的小茶棚中,全身瑟縮在灰撲撲校服中的十幾歲少女,小心翼翼地遞上一杯香茗。

她眨巴著大眼睛,打量向坐在眼前的老人家。

老人六、七十歲的年紀,鬚眉如戟,梳著的老人髻上,斜插著一根掉了色的竹簪。

他穿著的太極袍洗得發白,身形異常的高大,即便是坐在那裡,也比自己高出有小半個頭。

最令女孩吃驚的是,這位老人家明明看起來年事已高,面龐、肌膚卻紅潤如初生嬰兒一般,尋不到半點的皺紋和老人斑。

“多謝。”

老人小抿了一口,雪白如銀的長眉微微挑動:

“味道,還和以前一樣啊。”

“欸?老人家你過去也喝過我們家的茶嗎?”

校服女孩手指點著下巴,一臉苦惱:

“不過,現在越來越多的人,都不怎麼喜歡我們家茶的味道了。

要不是還有幾位老客……

唉,前個月,又有一位常來的老客人逝世了,那位每次都是專程從很遠的大城市跑過來呢!

果然,即使是煮茶,也得講究與時俱進吧。”

說到這,她神情又振奮了起來:

“我小時候,曾聽太奶奶講,說很早很早以前,我們家的茶也不是這個味道,後來,是太奶奶她主動嘗試了改變。

雖然當初首次調茶時,太奶奶被家裡長輩狠訓了一頓,但太奶奶說她很慶幸,要不是這一頓訓斥,她也不會賭氣的偷跑出家,更不會遇上第一個誇她茶好喝的友人。

我也希望我能像我的太奶奶那樣,嘗試改變,努力煮出更受歡迎的新茶!”

老人默不作聲的品茗著蓮花茶。

片刻後,他放下茶盞,起身遙望向遠方妖異的赤紅血月。

“老先生,您慢走。”

校服女生走出茶棚相送,老人擺擺手,語氣和藹:

“麻煩再給我泡上一杯吧,我出去逛逛,過會再來喝。”

“哦哦,好的。”

女孩返回茶棚,端起茶盞,再回過身時,茶棚外已然不見老人身影。

“都一大把年紀了,這位老人家腿腳還這麼利索?”

她面龐閃過一抹驚奇之色,但也沒有將此事太放在心上。

身著太極袍,鬚髮如銀的老人在離開茶棚後,一路徑直走向猩紅荒原深處。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他停步駐足,微眯起雙眸。

赤月當空,前方連綿起伏的赤化荒土,有五道打扮各異的身影聯袂而來。

它們唯一的相同點,是都長有一顆狼首。

“狼族。”

老人低低的呢喃出聲。

“狼族,血烈王帳,血烈王,見過天樞府主。”

五道身影正中,披了一襲血色袍服的狼人率先開口。

隨後,其餘四尊狼族強者依次出聲:

“狼族,九屠王帳,九屠王,見過天樞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