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密封空間,管道的縫隙太小了,我們出不去。”晏景手撐在旁邊,呈現一個保護的姿勢。

謝瀰瀰腰頂著後面的牆壁,有些不舒服,她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手無意識的碰到晏景的手臂,對方悶哼一聲,謝瀰瀰回過神,一手的黏膩。

“你受傷了?”空氣中似乎有鐵鏽味瀰漫。

晏景聲音低沉,從頭頂傳來:“掉下來的時候刮到了一點,不礙事。”

他不知道謝瀰瀰的視力很好,黑暗阻擋不了她,於是無遮無擋的猙獰傷口大喇喇擺在了面前,近十公分深可見骨,中間還有黑色的殘渣,血肉外翻。

謝瀰瀰嚥了口口水,下意識的想伸出手,又收了回來,她如果暴露了自己的異種身份,估計就留不到這裡了,可是晏景的傷口...

可能是肢體語言太過豐富,晏景問了一句:“你在幹什麼?”

謝瀰瀰忙不迭的放下手,她想到了一個拙劣的方法,於是試探道:“我跟你玩個遊戲好不好?”

晏景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什麼?”

謝瀰瀰沒收到想象中的幼稚兩個字,放下了心,她小聲說:“就是,你信不信我能用魔法把你的傷口治好。”

這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言論讓晏景忍俊不禁,但少女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估計是黑暗中太無聊,於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又覺得對方看不到,應了聲好。

謝瀰瀰認真的伸出手,透明的粘液滲出來,覆蓋在傷口之上,緩慢的,傷口開始閉合。

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新生的肉長出來的時候晏景就感覺到了疼痛,但他還沒開口,就感覺到了手臂的異樣,他眯起眼睛,瞳色忽的變淺,黑暗中,少女的手指透明,有液體滲出,然後自己的傷口就一點一點的癒合,他清晰的感覺到細胞的重組和分裂,到最後,一點兒痕跡都不見了。

和第一次不一樣的是,他沒有扼住少女的脖子。

而是不動聲色的說:“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顯露。”

兩個人安靜的呆了很久,上面也沒有動靜,謝瀰瀰突然有了一種尷尬的情緒,尤其是晏景的氣息噴灑在謝瀰瀰的頭頂,有些癢。

謝瀰瀰想,自己無所謂,但人類應該是很敏感的。

於是她想了想,自以為緩解氛圍道:“喬西的妹妹死後,他說他哭了好幾天,為什麼父親死掉你還很開心呢?”

“......”

晏景沉默了大概一分鐘那麼久。

等到頭頂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他才啞聲道:“他只是提供種子的工具,我和他並沒有親緣。”

大概是黑暗給了人情緒,晏景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知道斯凱因是自己父親時的場面。

那時候他還在教習院日復一日的學習知識和帝國法律,每天的空閒時間只有中午的兩個半小時,孩子們可以在教習院自由的玩耍。

小孩子天**玩,又沒有人看著,一不注意就迷了路。

灰色冰冷的長廊,半開的金屬大門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小陸跑過去,還摸不到門的把手。

透過縫隙,看見那個以前只能在螢幕上看見男人聲音急促:“意味著後期,外面的世界會更加殘酷,異種也在進化,我們的預備人數遠遠不夠犧牲人數,等他們有一天進化出更高階的智商,我們只有一個結局,就是,滅亡。”

他還聽不懂,但會議室裡的所有人都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