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房間,熟悉的佈置,二十一世紀的裝潢和謝瀰瀰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謝瀰瀰握著手機的手指有些發白,上面還停留在一串熟悉的未接來電上。

對啊,她進去前還在跟好友打電話,突然斷線對方肯定很慌張,半個小時了,也不知道對方怎樣了。

她怎麼在大白天就開始做那種夢,她又不是信玄學的,怎麼會把穿越梗當真。

謝瀰瀰按了回撥,卻聽鈴聲在不遠處響起,抬眼一看,滿臉擔憂的好友陳雅雅正站在幾步開外。

見她望過去,陳雅雅放回手機,大步的走了過來,溫聲道:“你不接電話,我就過來找你了,怎麼了,小薇還是沒有找到嗎?”

她問的真誠,但是謝瀰瀰知道她的腦海中也並沒有關於謝瀰瀰的記憶,勉強笑了一下:“瑪雅,可能真的是我記錯了,我沒有一個叫薇爾的妹妹。”

嘴上這麼說,腦子裡全是那些混亂的回憶,笑著的薇爾、乖巧的的薇爾、拿第一的薇爾、嫌棄她的薇爾,說出沒有兩個字時胸膛一陣發悶,幾乎站立不穩。

腦子裡那個一直存在的頁面讓她知道唯物主義的世界已經過去了,而且這件事情和她的妹妹一樣,誰都不敢說,包括面前的陳雅雅。

因為她還要找自己的妹妹,不能被判定成為一個精神病。

陳雅雅走上前扶住她,將她擁入了自己懷裡,低聲道:“我相信你。”

這四個字已經足夠了,謝瀰瀰將眼眶裡的淚水憋回去,掙脫陳雅雅,道:“兩個女人要不要這麼肉麻。”

“這不是姐怕你想不開嗎,萬一精神分裂……”說到後半句,陳雅雅自知失言,又自然而然的換了個話題,像是想打破現在的尷尬:“不過我前兩天給老謝幫忙,她們局子最近好多報失蹤的,都是跟你…妹妹差不多大的孩子,結果去她們家一調查,全是假警,哪有什麼孩子。”

謝瀰瀰敏銳的抓住了其中的不對勁:“很多失蹤?就算是惡作劇也不可能這樣吧。”

陳雅雅配合點頭:“但沒辦法,去走訪周圍人都這麼說。”

謝瀰瀰半眯著眼睛,開口:“你記得那些報案人的地址碼能不能告訴我,我想去問問。”

陳雅雅知道她對那個臆想中的妹妹死不了心,但還是不得不把真相殘忍的說出口:“別去了謝瀰瀰,我們第二次調查的時候那些家庭也已經不記得自己家裡有過孩子了,只說報警是被鬼迷了心竅,而且其中有一對夫妻,死了。”

謝瀰瀰偏頭:“怎麼死的?”

陳雅雅將手機裡存的現場照片拿給謝瀰瀰看,低聲道:“一起跳的樓,聯絡她們報警來看,應該是夫妻倆三十多歲沒有孩子,爭吵過度,聽說下來的時候還抱在一起,挺慘的。”

照片拍的很清楚,各種角度都有,謝瀰瀰幾天前聽過這個案子,不過當時忙著找人沒有多注意,這會兒看的時候卻有了些不一樣的發現。

謝瀰瀰指著某張照片中女人胳膊道:“這是什麼?”

陳雅雅湊過頭來看了一眼,道:“可能是咬痕,女人打架不就是老幾樣,抓頭髮咬人什麼的,這個可能是衝動吧。”

謝瀰瀰沒把她的話放心上,她寫小說之前的專業是獸醫,這個齒痕,明顯就是某種大型動物。

“她們出去旅遊過嗎?”謝瀰瀰問。

陳雅雅誠實搖頭,這個案子因為轟動還上了熱搜,當時老謝的警局焦頭爛額,大部分都是處理輿論的,她幫忙的時候粗略掃過幾眼。

那就不是野外猛獸襲擊,雖然那條胳膊已經血肉模糊看不清全貌,但謝瀰瀰仔細對比了一下腦子裡城市可以養的動物,並沒有符合的。

更像是野外的虎熊或者狼之類。

傷口深而規整,如果不是足夠兇猛的咬合力強的動物造成不了這種傷。

謝瀰瀰把這個事情放在心裡,就準備出門再看看,一個月的搜尋未果,雖然機會渺茫,她還是想試試。

陳雅雅卻一把拉住了她,笑道:“你不是再找合租室友嗎,我有個朋友過來出差沒地方,你要不讓他去你那湊合湊合,放心,房租付的全款,人也不錯。”

說的時候有點心虛,因為根本不是陳雅雅的朋友,而是聽說謝瀰瀰在找房子主動詢問的男人,當然很靠得住,畢竟和老謝差不多的行業。

她工作很忙,謝瀰瀰最近很恍惚,她又沒辦法顧忌兩邊,只能靠這個便宜朋友幫著看著點謝瀰瀰。

謝瀰瀰隨意的點了點頭,她相信陳雅雅的人品,不會推薦什麼靠不住的人,隨口問道:“抽菸嗎?喝酒嗎?私生活混不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