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已經年逾古稀,突然對一個來自厄流區的女性編外教師有了興趣,這讓我不得不多想。”伊斯梅爾想到上回那個女人,接著道:“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刻,這裡就要易主了?”

旁邊的小侍從嚇得三魂沒了七魄,哆哆嗦嗦道:“陛下身體強健,殿下慎言。”

文官跟隨帝國皇帝數年,從裡到外透著傲慢,但這位六皇子隨著年歲漸長能力突出現在已經成了皇位的有力競爭者,他提醒道:“似乎是和九公主有關。”

伊斯梅爾轉動戒指的手頓了頓,笑容不改:“我那位妹妹,活著的時候不受待見,如今死了,父親怎麼懷念起來。”

文官退了半步:“那就不知道了,殿下還是儘快將人帶回去吧。”

伊斯梅爾目送皇家飛艇遠去,半晌後黑暗中走出一個金髮藍眼的女孩,麗兒現在說話已經很就流暢了,“梅梅,他們想對姐姐做什麼?”

伊斯梅爾撫摸著她的頭髮,目光溫柔:“不知道,但我會盡力。”

盡力保護還是盡力將人送到皇宮,就看那個女人的表現了。

茵萊離行宮的距離不遠,在侍衛去叫人的同時,伊斯梅爾腦子中轉了無數念頭。

那個叫謝瀰瀰的女人似乎和海瑟關係匪淺,並且將麗兒送到了自己身邊,從道德層面來講他不應該將她送入虎口,但另一方面,違抗命令會讓自己的形象大打折扣,皇室戰爭從來都是悄無聲息的,也許這一件事,就能讓局勢瞬間逆轉。

他自己也不太相信皇帝會對那種粗俗的女人產生某方面興趣,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有幾分姿色。

伊斯梅爾看過那個人的戰鬥,比起海瑟來,少了幾分果決,也有可能因為他們是摯友的關係,互相影響著有了對方的習慣。

那麼皇帝的用意就值得深思,他想找一個海瑟的替代品?

問題現在帝國的將軍都能獨挑大樑,海瑟在時雖一騎絕塵,也不至於造成群龍無首的局面,那麼他想幹什麼,是好奇還是別有圖謀?

第二個海瑟,伊斯梅爾嗤了一聲,什麼都沒說。

謝瀰瀰來的很快,不一樣的是,她坐的是懸浮輪椅。

這是伊斯梅爾第二次見所謂海瑟的摯友,病弱讓她的臉蒼白無血色,比起上一回,少了很多銳利,多了點脆弱。

知道內情的皇家護衛軍倒是用餘光使勁往這邊瞟,想看清楚帝國第一上將海瑟的相像者長什麼樣子。

他們和人云亦云的民眾不一樣,略微知道局勢,所以對所謂的海瑟叛國言論敬謝不敏,表面附和,內裡惋惜。

這次好不容易燃起一點希望,心裡當即翻湧。

謝瀰瀰穿著病號服,看著嚴陣以待的架勢絲毫沒有波瀾,甚至還有點氣憤,任誰回籠覺睡得好好的被人莫名其妙拉起來,都有起床氣。

伊斯梅爾盯著她,有一瞬間她皺眉的樣子很像海瑟。

“你把麗兒怎麼了?”謝瀰瀰惡聲惡氣,在沒有相認的情況下她實在想不到他們兩的交集。

“她很好。”伊斯梅爾直截了當:“陛下想讓你進宮覲見。”

謝瀰瀰冷笑一聲:“我可以拒絕嗎?”

這糟老頭子利用了她上一輩子,還想讓她重蹈覆轍?想得倒美。

親衛軍一片譁然,從未有人敢直接拒絕皇帝的命令,說是想,但其實不容置喙,畢竟那可是最高統治者。

伊斯梅爾微笑:“不可以。”

“那你說屁。”謝瀰瀰的傷還沒好,睡眠也不足,現在看誰都像冤家,“說了不去就不去,別忘了我是從厄流區出來的,大不了抗旨去流浪做星際海盜,他又沒有我的身份,能幹嘛?”

謝瀰瀰用的是‘他’,單指帝國皇帝,因為她確信面前這個人對皇帝也是諸多不滿。

當然表面上看不出來。

伊斯梅爾表情都沒有變,眯著眼睛說:“據我所知,有一支來自厄流區的搬家艦隊馬上抵達茵萊,你猜路上會不會出現意外,是隕石?還是黑洞?還是海盜?”

謝瀰瀰氣極反笑:“你威脅我?”

伊斯梅爾氣定神閒:“你上回不也威脅我了嗎?”

謝瀰瀰冷眼看了他一會兒,在對方詫異的眼神中站起身子,步伐正常的走到了伊斯梅爾身邊,“經過上次的交談,你已經很好的掌握了我的命脈,殿下,進步的很快。”

像他們這種無主無身份的黑戶,在不惹事的情況下帝國一般不會主動招惹,因為牽連甚廣,而且大多都是假身份,出行資訊都進行了加密,伊斯梅爾能找到白問的蹤跡,肯定是做了準備。

她毫不懷疑她這個哥哥的手段,是真的敢攻擊。

伊斯梅爾頗有風度的伸手,“那麼現在,我們就立即啟程吧。”

“等等。”

伊斯梅爾低下頭:“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