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瀰瀰盯著驟然被掛掉的電話,半天都沒回過神。

本來下午她想去求證的,但晏景一直沒有回來,聯絡了好幾次也沒有迴音,她正火大,就想著先把麗兒安置好再去收拾他,結果這人先打過來了。

然後剛接通又掛掛了又打,不知道在犯什麼病。

相柳幫她擺正終端的位置,攥住她的手腕,輕聲說:“不要生氣,您不是對聯盟秘書長讚歎有加嗎?”

“我什麼時候對他讚歎有加了?”謝瀰瀰撤回手,抿了一口茶。

相柳說:“三年前關於星際局勢的長峰會議,您誇他有勇有謀宇宙棟樑,還想和他吃飯,但被對方拒絕了。”

謝瀰瀰詭異的沉默了一瞬:“要不你還是關機吧。”

如果不是相柳提起來,她還真忘記自己這段倒貼經歷了,那次會議她不是代表,又是帝國的人必須時刻約束自己,所以在拉塞爾也就是晏景懟了帝國的“人權”法案時,她和相柳私下誇了幾句,沒想到她一直記到現在。

至於吃飯那事完全是她臉盲惹的禍——高階官員大多上了年紀,年輕者又挑不起大梁,她那次抱著看熱鬧的心參加會議,結果那位站起來發言的時候直接抓住了她的眼球,從打扮到聲音到姿態都堪稱完美。

她還記得他西裝筆挺,眉眼深邃,黑色的頭髮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帶著金絲眼鏡冷漠又疏離,偏偏說話時低沉優雅,像個參加酒會的貴公子。

而恰好,謝瀰瀰是個顏控。

然後她就忘了,更早的時候還發生過相同的尷尬,就是她屢次提起的宴會敬酒被拒事件。

只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今天不刀明天刀。

人總會在不同的時間裡反覆撞上同一個人,以前是他高嶺之花,現在跌下神壇還得叫她姐姐。

這叫什麼,這就叫風水輪流轉。

想到這裡,謝瀰瀰的鬱結也消失了不少。

“就是你妄圖要挾我?”

她正在嘗這家餐廳聞名遐邇的桃糕,身後冷不丁的就響起了另一道聲音,驚的她直接嗆住了喉嚨。

“這麼多年,你走路怎麼還是沒聲音?”她不由自主的埋怨,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她現在的模樣和從前已經大不一樣了。

果然,打扮精緻容貌出色的帥氣男人狐疑開口:“什麼叫做又?”

謝瀰瀰從旁邊拉出一把椅子,示意伊斯梅爾坐下,並且直入主題:“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姐姐海瑟,託我交給您一樣東西。”

伊斯梅爾足足有一米九,以復古為主打的木桌對他顯然有點擠,他從背後拿出一把火焰色的椅子,面不改色的坐了下去。

謝瀰瀰腹誹,真是比她還能裝,竟然讓限量版S級機甲當坐墊。

“如果是她生前的東西為什麼不早交給我,死後的東西更不可能。”伊斯梅爾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隨口道:“因為她根本沒料到自己會死,又怎麼會提前準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