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馬哨挑出來一部分報告:“這十幾個人都重罰,態度足夠好的送到勞改營,按照最嚴格的標準實施改造,態度不夠好的處槍決。”

這十幾個人本來就是尸位素餐的老薩滿,是他首先想剷除的群體,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

而所謂最嚴格的勞動改造標準,差不多就是累死人的標準。馬哨希望這些人在老到走不動路之前,把虧欠的勞動都補回來。

“剩下的人,核實一下他們的情節嚴重程度。如果確實參與到鹿手的叛亂計劃,或者在這次疫情中散佈謠言,便與剛才那十幾個人同罪。”他又翻了翻審查報告,“問題不嚴重的,可處警告、檢討、降職、時間懲罰。”

時間懲罰大約也是坐牢,但與勞改不同的是,時間懲罰可以花錢買自由,犯人可以透過交錢的方式抵扣關押時間。

具體的金額主要由犯人的收入決定,時間值錢的人罰得多,時間不值錢的人罰得少——時間就是金錢。

對於受到時間懲罰的犯人,馬哨不僅允許花錢買自由,甚至還透過一些細節的設計,鼓勵這樣做。

因為他管理部落的一個最基本準則就是:閒人越少越好。

把犯人關起來,給他衣食,卻不使其勞動,這不就是在製造閒人嗎。

所以除了死刑犯之外,對於任何犯人的處罰,馬哨都是儘可能從獲取勞動力入手。

對重罪犯人要強制勞動,對輕罪犯人也要罰款。

當然,馬哨也逐漸意識到這種方式的弊端——容易上癮。

過去大半年,他透過壓榨俘虜的勞動力,讓部落的耕地面積急速擴大了上萬畝,還修了許多房屋、廁所以及一圈完整的矮城牆,付出的成本則只有不到兩萬美元。

這種近乎白嫖的體驗令人上癮。

以至於馬哨產生過這樣的想法:要不再多抓點人來勞改?

一個政府對勞改的利潤產生了依賴,把刑罰做成了一門生意,這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大概這也是後世各國逐漸廢棄勞改制度的一個重要原因。

......

鹿手十分硬氣,並沒有認罪,即使面對兒子的勸說。

所以自然,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幾天之後,馬哨在廣場上進行了公開審判,就像當初審判斷弓、方臉等人一樣,幾十名罪犯先後被他宣佈了不同的處罰結果。

“鹿手,在疫情中散佈謠言,阻礙防控;試圖趁機挑起叛亂,分裂部落;在議會中殺人未遂......上述罪行證據確鑿,且犯人卻拒不認罪,毫無悔改之意,故按律處以槍決,立即執行!”馬哨站在廣場中央,戴著口罩宣佈道。

由於疫情還沒完全結束,觀眾的密度受到了限制,所以現場圍觀的人並不多。以往的公開審判,幾乎全城的人都會來圍觀,但此時只有幾百個人在場。

儘管如此,馬哨話音剛落,人群中還是傳來喧鬧的聲討:“居然阻礙疫情防控,這個混蛋應該被拿去喂狼!”

“如果不是這些人在,病死的人本該更少!”

“分裂部落,死有餘辜!”

“可恥的叛徒!”

“鹿手,你這個叛徒!”

人們咒罵著,有的還撿起石子、土塊,甚至脫下自己的鞋子,丟向鹿手等人。

聽著人群的陣陣咒罵,尤其是一句又一句的“叛徒”,鹿手的呼吸不由急促起來,臉色漲紅得彷彿滴血。他很想再爭辯些什麼,但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在公開的審判上,對待他這樣的犯人,馬哨只會象徵性地給一次申辯機會,其餘全程都是五花大綁加堵住嘴。

“叛徒!”咒罵聲依舊不斷。

鹿手只能聽著族人的咒罵,口不能言,氣血不斷地往腦門子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