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大師羞愧難當地講述起他的故事:

從小父親就對他講述考阿利的故事,他們是保護艾卡西亞和法師王的英雄衛隊。法師王戰死沙場後,考阿利也都追隨他們的王,自裁謝罪。

恕瑞瑪皇帝將一具具考阿利的腐屍曝露街頭,還把法師王本尊釘在城門上,直到骸骨朽爛。

父親將這份熾烈的憎恨傳給了兒子,以至於塞賈克斯在護送那批發現虛空的法師時,被仇恨左右,沒有當場殺掉他們,釀成如此慘劇!

他為此後悔不已……

傍晚。

天空的顏色變得更加糟糕,黃昏的晚霞已經扭曲。天上飛馳過的凌亂晚雲竟散發著鬼魅紫光。

空氣中彌散著糟糕的味道,血腥味混雜著淡淡的廢料燃燒味,讓眾人面部一陣刺痛。

恐怖之物正在孕育。

他們小心翼翼地避開孕育中的虛空物,來到虛空被召喚時留下的巨坑邊沿。

深不見底的巨坑大的不可思議,那條流經王宮的小河已然化作一條瀑布衝下。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全然聽不見水花濺落的譁然聲。

陳陽不知道,他那句話沒有勸動阿克扎姆,卻勸動了塞賈克斯。

艾卡西亞毀滅後,武器大師失去了心靈的依託和為之奮鬥的目標,已經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者。

他本能可以虛空降臨阻止它,但他沒有,由此而生的負罪感壓倒了武器大師。塞賈克斯本打算像舊時的考阿利一樣在虛空被召喚的巨坑邊自裁謝罪,然而陳陽的話讓他重燃生存的動力。

(艾卡西亞毀滅了,虛空卻沒有毀滅。)

(以死逃避罪責是懦夫的行為,他應該贖罪,抵抗虛空!)

藍羽嘆了口氣,對武器大師道:“我們兩兩一組在戰場上搜羅有用的物品。這些東西就要破殼而出了,時間不多了,我去帳篷那裡找,其他人去戰場外圍找。武器大師,一起嗎?”

塞賈克斯點點頭。

眾人散開搜尋物資去。在虛空的輻照中搜集物資極端危險,藍羽想起了他在全息紀錄片看到的普里皮季亞:

英勇的消防員走上洩露核電機組的屋頂——天空是同樣是惡毒的綠色和紅色。反應堆中石墨碎片迸射而出,熾熱的輻射碎片點燃了屋頂的瀝青,使它燃燒軟化,走在上面如同走在焦油上。

放射性物質在黑暗中熒光,空氣中彌散著靜電和椰子的怪異味道。被驚嚇發狂的鼠群四散而逃……

現在的場景何其相似,虛空能量從地底噴湧而出,天空中泛著紫光。戰場上,人類的血肉被軟化,溶解,化作焦油般的物質咕嘟冒泡,空氣中彌散著異樣的味道。

然而虛空甚至比輻射還要可怕,鉛板尚且可以隔絕射線,可虛空甚至連天神戰士那黑曜石的血肉都能溶解。

藍羽第一次動用了星辰之力保護自己,塞賈克斯湧出金色的氣勁。現在他們穿上了“防輻射服”。

虛空的成長速度極快,短短十幾分鍾,屍體的面板已經被溶解,森森的白骨露出。

死者的破損心臟伴被紫光強逼著再度跳動,將接近凝固的粘稠屍血送往僵死的肢體給虛空提供養料,胸膛內可怕的東西正在蠕動。

“這些物品都被腐化了。”藍羽強迫自己不去看屍體的異樣。

“有序度”視界中,屍體內的光點伸出了盤纏的惡毒觸手,連結了壞死的血管,抽取著亡者的有序度。

現在不是走神的時候,藍羽不再理會這恐怖的一幕,專心致志尋找其他物品。

……

塞賈克斯在一片狼藉中看到了一根火炬法杖,燃燒著元素火焰永恆烈焰,這種火焰能夠對虛空造成傷害。

火炬主人死於巨大的衝擊波,屍體完好無損,永恆烈焰對於虛空就如同篝火對於野獸,火炬保護主人遺體方圓五米內免遭虛空的侵蝕。

火焰在黑暗中愈發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