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賀野說到此處,他整個身體已經癱軟如同一灘爛泥。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吉賀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一個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兒,坐在安然的靈位之前放肆嚎啕。

“而最後一個人,就是我……”吉賀野不停的抽泣。

“你?”這應該才是我最大的疑惑吧。

“你做過什麼?你不就只是安然的大學同學嗎?”

“我愛她!”吉賀野咬著下唇,淚水和著鼻涕在臉上放肆的淌。

“是我,是因為我,才真正害死了她!”

“你?”我再一次呢喃。

“安然,她,我才是壓死安然的最後一根稻草啊!”

吉賀野整個人已經完全崩潰。

“安然最後走的那天,她來了一趟我們平時排練的文藝社。

那天,我們舍裡的同學拿著報紙在我的眼前搖晃。

‘噁心’我恨恨的說。

我當時那麼恨安然,因為我愛她,我以為,她侮辱了我對她的愛。

安然站在文藝社的門口,她十分無助的向我眺望。我看見了她,為了面子,我當著文藝社十幾個同學的面,拿著報紙摔到安然的臉上。

‘滾!’這是我對她說的最後一個字。

就在半個小時之後,安然就從我們學校的宿舍樓上一躍而下……

就是因為那三個字!噁心,滾!為什麼當初的我那麼惡毒?我要什麼面子?我為什麼要那麼傷害她?我是在往她的心口上插刀!”

吉賀野越說越崩潰,越說越癲狂。

“你知道嗎?當我看到安然屍體的時候,我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心疼。

原來,心真的是會疼的!那種撕心裂肺,那種腸攪翻結,我沒有辦法呼吸,我想吐!

後來,在收拾安然遺物的時候,我發現了她的日記……”

“所以你就是在日記本當中,找到了安然死亡的真相?”

“對!我曾經一直恍惚,那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她為什麼從來不打扮,為什麼永遠那麼卑微,永遠低著頭!

是因為徐浩然!

她曾經在高中的時候就已經遭到過那樣的傷害,安然在日記裡說。是我在彈吉他,她唱歌的時候,是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溫暖慢慢治癒了她。

可是,就在我們兩個人彼此欣賞,或許馬上就要走到一起之時,是餘哲,是餘哲那個畜生,竟然讓安然遭受到了第二次侵犯!

是餘哲,是周欣,是方思怡,她們沒有一個無辜之人!他們都是害死安然的殺人兇手!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我!”吉賀野說到最後,他激動的,甚至身體已經沒有了力氣。

吉賀野抬起自己那一雙空洞的,已經再無眼淚的雙眼。他緩緩看向安然的遺像。

“16年了!這16年的每一天,我無時無刻不在懷念著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