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笙還是不講話。

傅西洲再度將飯食擱到一邊,身體就搖晃兩下。

他一個手搭在桌上,一個手摁住自個的胃,胃中劇疼,好像便要叫他失去知覺。

「傅西洲?你怎樣啦?傅西洲……」

「你關心我麼?」傅西洲聽到她終究肯和自己講話,雖說一張臉慘白,卻還勉強笑著,高興的說:「乖點好不好?」

顧北笙咬著唇不講話。

他壓下劇疼,將一碗飯端在手心,「張口。」

顧北笙還是咬著唇。

「只是吃飯罷了,阿笙。」

他一直保持著動作。

顧北笙終究張了下口,一滴眼淚從她的眼圈掉落。

她看見眼淚掉落到他的胳膊。

他的胳膊還有方才被燙傷的紅印,此時有點腫。除此外,手還有個非常深非常深的牙印,是她方才咬的。

顧北笙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張口,任憑他將飯食喂進了自個的口裡。

她覺的味同嚼蠟。

傅西洲心疼擦掉她眼淚,她的眼淚卻怎也擦不幹。

接著,她的眼淚便好像決堤一樣,瘋一樣掉下。

傅西洲只覺的自個的心劇疼……

是他錯了嗎?

她不是不想要小孩的麼?

為什麼忽然又想要小孩啦?

她真便那樣想要這小孩麼?

即便……即便以後會發生叫她一生絕望的事,她也會想要將它留下來麼?

不,要是她知道,這決定會帶給她怎樣的後果,她肯定不會想要將它留下的!

他只是替她做最好的決定,將傷害降到最低罷了。

但是,要是他真做最好決定,為什麼這一秒,他卻覺的自己彷彿做錯了?

「別哭了,阿笙。」

顧北笙卻瘋一樣的哭,「別哭啦?你說的好輕鬆?你倒是跟我說,要是你是我,你應該怎麼做?為什麼肯定要假惺惺對我好?你知不知道自己非常討厭?很討厭?我恨死你,我從沒這樣恨過一人!」

他有些哽噎,「恩,我知道。」

「傅西洲,我瘋了才會和你結婚!」

顧北笙開始嚎啕大哭。

他從不知道,她哭起來能這樣歇斯底中,好像他心臟被剜去了一塊血肉一樣,讓他覺的疼到窒息。

「阿笙,只須拿掉這小孩,一切都會過去。」傅西洲對她說:「今天晚上我就讓人準備,拿掉它。」

顧北笙震驚的止住哭,好像不敢信他說什麼?

「你還是要拿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