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庫斯(新年)”時期,唐牧之還在冢中養傷,一則懸賞卻開始在江湖當中流傳。

全性暫駐地——一處廢棄的罐頭場裡。

這是一些在西南和華中頻繁活動的全性建立起來的臨時根據地,近期這一圈兒還算安穩些,陸家和呂家現在自己門下出了事,正到處打出頭鳥呢。

苑陶不想理會這群吵吵鬧鬧的小傢伙,這裡面基本都是加入全性沒多久的新人,說起話他老人家不愛聽,一點兒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苑頭!你看看這個!”一個西裝革履的小年輕湊到苑陶身旁,遞過去一張沾有墨跡的褐色牛皮紙。

苑陶正揹負雙手站立,聞言轉身接過牛皮紙一看,登時便“咦”了一聲。

“這是那個所謂‘黑冰臺’上面的江湖懸賞令——又掛上新人了?剛剛惹出這麼大的亂子,一個陸家和丁嶋安還不夠他們折騰!”

苑陶手捻著牛皮紙,目光向下探去,臉上終於浮現出一道詫異的神色。

“唐牧之!”苑陶歪著腦袋,咧開嘴笑了笑,“他這是惹上了什麼人物?黑冰臺的線可不好牽吶。”

黑冰臺的雛形據說是戰國時期秦國的諜報組織,大秦被滅之後,黑冰臺也逐漸隱退江湖,只在江湖上偶有流傳。

戰國時期的組織還留存於世,這事情自然沒人相信。多半是哪個厲害人物要謀劃什麼大事了,近期打著黑冰臺的旗子四處放火呢。

“欸……這個唐牧之的賞金還是——不是人民幣啊?”苑陶仔細一看這賞金還愣了一下,“20萬刀。”

“刀?”小年輕愣了一下。

“刀嘞,就是美元、us dollar!真沒文化你。”苑陶咧著嘴無情嘲諷,“還一天打扮得人五人六……”

“臥槽美元!二十萬人民幣都夠我花一輩子的了,二十萬美元不得上天吶!”

“呵呵。”苑陶乾笑兩聲,“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還有那邊的幾個小崽子!”

苑陶一指另一邊坐著的幾個年輕全性。

“人家唐門就是靠暗殺吃飯的……你們真眼紅這筆錢,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別到時候這裡就剩下我和夏老兩個老頭子孤苦伶仃的……”

“小苑,你少在那放屁啊。”夏柳青溝壑縱橫的老臉上出現一絲怒意:“你當我跟你們這些曠夫怨女一樣啊,爺是有家室的人,怎麼就孤苦伶仃了!”

“誒這……嘿嘿。”苑陶尷尬,“夏老,您這麼多年了,也沒跟誰有個一兒半女的,怎麼還五十步笑百步呢?”

“哈哈哈!”

全性一眾年輕人聞言都笑了,看這兩個老頭耍寶也挺好玩的。

沒想到夏柳青聽到這話居然還認真思考了一下,隨後不屑道:“你懂什麼?真正的愛情就是向我和金鳳這樣,相敬如賓、失志不渝……這種愛情不需要兒女來維繫羈絆,你們懂個屁!”

“哈,這老頭,就知道單相思……”一個戴著方框眼鏡的中年男子輕笑著吐槽道。

夏柳青摸摸後腰,掏出一本小冊子,書衣上印著:《全球百大感人肺腑的愛情詩歌》

“啊……正如這個卡森喀策……茨!他說的‘我愛你,於你無關’,愛這東西,心中有則有,心中無則無啊。還有,必華,要不是看你小子剛來的時候上道,總拿錢孝敬我們幾個老頭子,你今天就要躺著出去了!”

夏柳青認真地翻開詩集唸了一段,而後對著那中年眼鏡男威脅道。

劉必華無奈笑笑,“是是是,我的問題!夏老,還有苑老,我這次這麼忙叫大家來是處理問題滴……”

“唐門那些年輕人現在已經到涼山了,丁嶋安、唐牧之、呂勝、風正豪……這些人我們都知道不好惹,但沒辦法不是?人家給的太多了!

你們總說我是大老闆,但我一睜眼,幾千號人的吃喝拉撒全得我照顧,真正到我手裡的能有幾口?像我這種剛剛起步的民營企業家其實比你們還缺錢……”

“得得得得……打住!打住!”苑陶一隻手捂住耳朵,“你那一套說辭給下面的人聽聽就算了,別擺到這裡講,我聽著都頭大,滔滔不絕的。”

“欸好好好……我的意思就是,動手吧!多幹幾票,然後分到的錢投給我一部分做生意,以後有咱們全性靠我的‘錢’和各位的‘拳’做大做強,再創輝煌啊!”劉必華雙手攤開一番演講,講得自己一陣面紅耳赤。

之前遞給苑陶牛皮紙的那個西裝小年輕就被打動了,“跟著必哥混,三天吃九頓!”

“可是這……聽起來還沒落到我們嘴裡的那幾口,這都被你叼走了,我們喝西北風?”

“欸,我們要相信必華,你看他搞那個股市輕輕鬆鬆賺了多少錢……”夏柳青嚥了口口水,有點心虛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