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真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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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蜜蜂同城搜尋是一個技術型的平臺,不生產資料,不進行交易,但是可以蒐集和分析資料,然後撮合供需雙方交易。平臺本身非常輕,維護成本比較低,透過平臺流量可以帶來極高的廣告價值,而且隨著資料量沉澱和演算法最佳化,可以形成堅固的競爭壁壘。至於長期發展,隨著專案增長,未來可以豐富檢索的資訊型別和應用場景,自然會產生各種盈利模式。
但是,我承認那不是一個能馬上賺錢的專案,而且上一次創業並沒有留下足夠資金,我也沒有像一些成功企業家的故事裡那樣瀟灑地“搞到一桶金”,這是創業的第一道門檻。當然中國的創業者已經學會了美國的模式,透過風投、天使來解決專案啟動的資金問題。
這是許多創業者面臨的問題,相當多的網際網路草根創業就死在這一步。
如果專案無法及時創收,融資就是要要考慮的事情了。不過,不得不說的一個觀點:做企業確實需要選好城市,包括facebook在內的外國公司也印證了它的正確性。如果剛好你沒在北上廣深,那麼你就要謹慎考慮下了。
就像後來一篇火遍全網的文章——《鄭州沒有網際網路》所講的那樣,當你把中國的網際網路地圖攤開,你會發現鄭州作為中部發展的龍頭城市,竟然是“燈下黑”。我卻一直在這個燈下黑的地方踟躇了多年。而幾千公里外的BJ,人頭攢動的咖啡廳裡,鼎沸著各種從矽谷舶來名詞夾雜的英語,漫天都是飄蕩著的PPT,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創業者的極樂世界,有花不完的天地銀行的票子。
不可否認,我身處的這個佔全國人口十分之一的省份,卻很難找到一個真正的網際網路科技公司,也不存在所謂的風險投資,甚至已經沒人記得大名鼎鼎的張磊先生就是從這裡走出去的(卻再未回來)。從網際網路的火種傳入中國,這個華夏文明的發源地好像被封印了起來。每次省裡的網際網路峰會,嘉賓席位上總是那幾家“標榜網際網路”的代理商和在網路上賣東西的公司。
我找不到任何的融資渠道,也沒有任何的人脈,卻又固執地覺得人活著就應該做最有價值的事情,至少有一部分人去挑戰常人做不了的東西,社會才會進步。我始終無法面對拮据的事實,無法像蜜雪冰城的張紅超那樣務實地賣冰激凌,和“一指沒”書記賽跑。
每天除了期待平臺流量暴增,就是在壓抑崩潰邊緣獨自看看《紅色搖籃》、《社交網路》之類的片子,深夜裡實在扛不住的時候,還會開啟CF然後瘋狂地爆頭。
一個月的時間,我沒離開村子半步,睜開眼睛就是瘋狂的code,最佳化專案,中午偶爾會到樓下的飯館吃份炒麵。後來實在太窘迫了,心態也急躁了起來,餓了就直接喝個生雞蛋。就這樣一天一個雞蛋日子持續了很久,直到南京的同學給我銀行卡轉了點“生活補貼”。
鄭州的秋日並不明媚,空氣中總是混雜著建築灰塵。我最期待的是每天的早上,一個人跑到天台看日出,那是一天心情最好的時刻。我滑動著新買的諾基亞手機,突然看到一則新聞:雷軍不再專注做投資了,老人家要準備自己造手機了。那條新聞讓我足足思考了兩天,琢磨著網際網路的未來發展趨勢。網際網路的價值不應該再是PC時代的簡單資訊傳播,如果雷軍為代表的的企業家能夠做出類似蘋果一樣的手機,能夠將手機普及到每個老百姓手裡,那將會有更廣闊的應用場景。
接下來我沒有離開鄭州,而是決定找先一份工作,至少兼職著維繫平臺的運轉。
我快速地面試了很多公司,在經三路的一個少有的“鄭州網際網路”公司辦公室裡,我和對方簡單溝通完,對方反而對我在做專案感了興趣。我在他們技術部的電腦上輸入了小蜜蜂專案網址,緊接著我又開啟了我人生少有的高光(“啞光”)時刻,網頁開啟的瞬間引來了周邊技術人員的一陣騷動,幾乎所有的人員都湧了過來,他們把我圍在了中間,對於我一個人搞定這個高難度的專案有些驚訝。
很快,對方提出希望能夠參股51%來做這個專案,而我只是想要一份兼職來掙點伺服器費用,而且對方51%的要求我也無法接受。最終的方案為50%各佔一半,對方認為我的專案過於早期,還沒有營收。而我則禮貌的離開了辦公室。
“你看,我們對技術都是非常的熱衷,而且我們可以幫你組建團隊,老闆還同意給你的專案做電梯廣告......”對方的一名人員緊跟著跑了出來。
離開寫字樓,我一路彳亍在東風路上,沿著那乾涸的東風渠迷茫了一路。我真的希望專案能夠趕快正常運營起來,因為這個專案只是我夢想的一小步,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我有些無法接受這些公司要求,至少我沒有確切的主意。
第二天我收到了他們的電話,希望能再次談判。
我想到了我的爸爸——我唯一的“智囊”,電話里老爸很坦然的告訴我,我需要的是一份工作,應該考慮足夠多的工資。這個糟糕的建議和我個人觀點嚴重相悖,因為從小的時候,爸爸就斬釘截鐵的告訴我:“你腦子不夠,將來找一份工作好好幹就行了”,這個讓我“討厭至極”的爸爸從來都認為我是一個窩囊廢。
我很頭疼,站在東風渠上的白色鐵橋上,仰望著遠方刺眼的夕陽。我痛苦於自己25歲了還沒有想明白一些事情,找不到能幫助我的人。最終我拒絕了那家公司的邀請。
後來我陸續見了幾家公司,均沒有好的結果。每天依偎的街頭漸變的冷清了,除了腦子裡的那一點希望能讓自己感覺一絲熱量,這座千年古城冷得已經讓我無法呼吸。
我現在的日子還不如街上那乞討的好,連饅頭都吃不上了。但是自己還在傻傻的期待著,跟那些遠方的朋友聊到到自己的夢想時,還是想能再多活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