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

天矇矇亮。

遠處的幾聲狗吠透過窗子,聽得有些不太真切。

“呃...”

雲帆撐起半邊身子,他一手捂著額頭,嘴唇裡傳出了細碎的低吟。

昨晚,睏意來得太急。

穿著一件單薄毛衣便倒頭就睡的他此刻感受到了一股爬上手腳的寒意。

“呼。”

走近窗臺,將雙手貼上暖氣片,那被火爐灼傷般的刺痛驅離了冷感。

幾秒後,雲帆抽走泛紅的掌心,擦拭著窗子掛起的水霧。

針扎似的刺痛頓時平息。

今天,

是週末。

雲帆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消遣。

如果,

沒有那兩個約定的話......

可惜。

慢慢挪蹭著穿戴整齊,雲帆拖著疲憊的身軀,不太情願地走出那道屋門。

從堆滿雜亂物品的漆黑樓道里走出,雲帆的身影竄入喧鬧的人流。

頭戴毛絨織線帽的兩個小不點從雲帆的身前追逐打鬧著跑過,半空中,碰撞在一起的雪球雙雙破碎。

零星的白色雪點濺到雲帆的嘴角,他不由得伸出舌尖舔了舔。

很涼。

是冬天的味道。

視線跨過灑滿融雪鹽的街道,推著烤爐車的攤販映入雲帆的眼簾。

烤玉米同烤地瓜的香味伴著竄出爐筒的黑煙升入天空,藍裡透黑的天色給人以極其沉重的壓抑感。

街邊,剛剛支起的小棚底下,垂著頭的漢子與婦女對坐,他們正將翻滾著熱氣的麵條吸入口中,發出滿足的感嘆。

不過...

這一切與雲帆無關。

他從衣服口袋內掏出黑色的耳機,遮蔽周遭的聲音。

流水般順暢的字句鑽入雲帆的耳眼,那是他自己在閒暇時刻寫的小歌。

“這世界沒有任何時刻曾善待過弱者,沉重的擔子揹負到死也改變不掉落魄......”

“前方的道路最終只能獨立地走......”

“沒有什麼能夠永遠陪伴,就算敵與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