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維爾克羅基特靠在門框上,雙手抱在胸前,說到:“對於我來說,你現在寫的詩和你草擬的《德克薩斯憲法》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德克薩斯憲法?”拉馬爾神情恍忽了一陣,才問到:“我有寫過這樣一首詩嗎?”

“當然,”內維爾說到:“一共205頁,2篇序言,17章正文,3份附頁,86936個字,字字珠璣,句句良言,讀起來讓人振聾發聵,聽起來也同樣賞心悅目。”

“我寫了什麼,連我自己都忘了!”拉馬爾說到:“我現在已經不寫那樣的詩了。我寫春夏秋冬,寫英雄美人……這些才是我最喜歡的東西。”

“可是我還記得!”內維爾吟誦到:“第一條第一款,德克薩斯是一個自由且獨立的邦,他僅只遵從聯邦的憲法……”

“是我寫的嗎?”拉馬爾問到。

內維爾繼續吟誦到:“第一條第二款,在任何時候,德克薩斯人民都有權利以自己認為合適的方式去取代、改革或者廢除政府,這種權利是不可侵犯的……”

“哦,聽起來好像的確是我寫的一樣,”拉馬爾恍恍忽忽地搖了搖頭,說到:“可是那又怎樣呢?我現在已經不寫這樣的詩了!”

“可是你的人民還記得你寫的詩,他們還記得你是個偉大的詩人!”內維爾從門邊走了進來,走到拉馬爾的書桌前,目光炯炯地看著他,說到:“他們現在需要你,他們在呼喚你!”

“可是他們拋棄我了!”拉馬爾怔了一下,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說到:“他們投票驅逐了我!他們背叛了我!他們不再相信自己的理想和自由,反而大聲斥責我耽誤了他們發財!他們都是叛徒!”

“那是休斯頓的陰謀,議長先生!德克薩斯人民從來沒有背叛你!德克薩斯人民永遠堅持著自己的理想和自由!自你離開以後,德克薩斯人民無時無刻不在懷念你!”

“他們有嗎?”拉馬爾反問到。

“在休斯頓和奧斯汀的操縱之下,他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拉馬爾先生,你應該有很久沒有離開你的莊園去外面看看了,你真應該去外面看看,去看看他們現在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自你離開以後,德克薩斯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德克薩斯了!”

內維爾克羅基特從身上掏出一份皺巴巴地報紙,鋪平了放在拉馬爾的眼前,指著上面的粗黑大字說到:“你看看吧,現在的德克薩斯已經變成了謊言與虛假的國度,北方老在我們的土地上橫衝直撞,可是休斯頓卻在睜眼說瞎話,說人民的生活正變得越來越好!真的越來越好嗎?拉馬爾先生,你是睿智的,你也有一個自己的莊園,你覺得你的莊園正在越變越好嗎?”

拉馬爾已經很久沒有親自管理過自己的莊園了,但是那些奴隸們越來越懶散,卻是肉眼可見的。

拉馬爾斬釘截鐵地說到:“當然沒有!”

“人民正在失去財富,德克薩斯的土地正在流血!”內維爾克羅基特說到:“當初你們建立德克薩斯共和國的時候,難道讓你的人民受盡折磨,就是你們的初衷嗎?”

德克薩斯共和國於1837年建立,米拉波拉馬爾也是建國元勳,說德克薩斯共和國是他的親生骨肉也不為過,哪裡有人會承認,自己之所以養育孩子就是為了讓他受盡折磨的呢?

拉馬爾果斷地說到:“當然不是!”

“可憐的德克薩斯人民!”內維爾克羅基特嘆了一口氣,說到:“他們現在不但失去了財富,失去了生命,也正在失去他們最引以為傲的自由!拉馬爾先生,你是睿智的,你認為如今掌控德克薩斯的是扎卡里泰勒,還是山姆休斯頓?”

拉馬爾毫不猶豫地說到:“這還用想嗎?當然是扎卡里泰勒這個混蛋!”

“我們想的是一樣的,拉馬爾先生!”內維爾克羅基特說到:“你的人民和你想的是一樣的!”

米拉波拉馬爾怔怔地看著內維爾克羅基特,嘴唇翕動了幾次,卻又終究嘆了一聲:“局長先生,美利堅聯邦實在是太強大了,我不能拿德克薩斯的人民去面對北方老的槍火!”

……